慌不择路,薛万彻正在亡命的奔逃着,在他身后的那些追兵已经早已不见了,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不敢肯定那些之前如同跗骨之蛆的追兵此时还有没有在追踪他的行迹。他之前坚守在塔下和那些死士大战一场,身上本就已经负伤,可是在逃离的时候又被这群来历不明的军队一样的家伙追杀,实在让他觉得这一次为楚王李宽做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够本。

    原本准备好的,捡漏的人并没有出现,却来了这一大堆打着黑色骷髅旗的人,这让薛万彻万分郁闷,就像自己栽下了果树,眼看着就要瓜熟蒂落了,结果却被别人摘了桃子,实在是说不出的憋屈。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人其实就是楚王李宽安排的后手,可是却又很快的否认了,要是楚王殿下有着这么一大队人马,那之前又何必以身犯险?交给手下人去做不就完事了?所以在他的脑海里实在是疑问重重,全然成了一锅浆糊。

    此时,在大运河上,李宽正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女正在悠闲的操舟而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打算全都已经被人搅了局,之所以布下这个局,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将这些世家大族的领军人物一锅端的准备了,反正这一切都有着楚留香背黑锅,也让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世家知道,其实要是真的不在乎什么大唐的局势,他们其实就是一帮待宰的猪仔。他们自以为是的千年世家的骄傲。在不将那些条条框框当回事儿的人眼中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李宽立于舟头,看着被小船抛在身后的扬州,还有那隔着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浓烟。长叹一声:“从此以后,大唐世家算是没有几家了!”说着他就转身回了船舱,在那里悠扬的琴声正在轻轻奏起,在风中传扬着,丝丝入耳,如同春雨滋润了心田。原本他准备使用火药来做个了结。可是却有因为延时装置很难弄,要是用信香来做的话。又会因为香燃烧时冒出的烟雾而暴露出来,至于别的。想什么水漏之类的就更别说了,李宽搞不来这些精密的玩意儿,弄了几次结果还是没搞定,于是就让薛万彻防火。淋了油的干柴,烧起来也是很给力的。

    “哈哈……”这是清河崔氏的崔敬大人,这位是太原王氏的王岳大公子,这位呢?……哦!原来是荥阳郑氏的郑二爷!哈哈……”带着面具的骑兵首领下了战马,一身枣红色的战马乖巧的站在一边,而他本人则是上前查看起在地上躺成一地的这些大人物们。这些人他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看来对这些世家他是非常的了解。玄色的铠甲此时在他的身上显示出一种如山的压迫感,甲叶摩擦着发出的哗哗声,更是刺激着这些正在忍受着身上疼痛的世家之主们的神经。

    “既然知道是老夫。那么将军准备如何?”崔敬不愧是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之主,虽然现在清河崔氏已经不复当初的鼎盛之态,但是他却因为这崔氏的剧变更加的沉稳。更加的有城府了。这也是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收获吧!所以现在他也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

    “崔大人,你们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就别说这些硬气的话了,哈哈……”面具男笑的很是渗人,那带着点沙哑的冷笑声,刺激的在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全都起了鸡皮疙瘩:“到了我手里。你们这些人要是用好了,可就相当于半壁江山。放心不会亏待诸位的!”

    “将军,那薛万彻跑了,怎么办?”少年副将出声提醒道。

    “啪……”面具男手中的马鞭一下子就抽了出去,然后嘴里喝问道:“跑了,不会追啊?那家伙受了伤能跑到哪去?”马鞭结结实实的抽在少年的身上,虽然大部分都抽在了铠甲上,可是鞭梢却是直接抽在了少年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印。

    “末将知道了!”少年恭敬地回答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派出一对兄弟,一定要抓住薛万彻那家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少年大声的呼喝着,传达着面具男的命令,于是直接有一股骑士策马而出,向着之前的方向追了下去。

    在李宽顺着大运河往长安赶,而薛万彻在疯狂逃亡的时候,长安城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长安城最近很是安静,以往在大街上晃荡的世家子弟全都龟缩在几大家族各自的据点里,而另外的那些勋贵家的小子们,也是乖乖的呆在家里,因为最近长安城出了一个混世魔王,这帮子王超无法无天的家伙可是吃了大亏了,几乎所有的长安城的大大小小的纨绔都在这个家伙手中损兵折将,最后还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还要高叫几声打得好。

    这个混世魔王不是别人,正是得到了出宫权限的豫章了,这个将皇宫闹的鸡飞狗跳的小魔女现在到了更广阔的舞台上肆无忌惮的展露她的魔女本质了。长安城的那些纨绔们吃尽了苦头,不是今天在平康坊的赌场里被抓住了,敲诈勒索有的赌资,就是另外一天在大街上晃荡着欺负欺负那些胡商,撞上了被追着打的满头大包。

    让他们现在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就差手里拿着针线活学刺绣当大小姐了。

    因为要是只是被敲诈和殴打,这些事情他们还能忍受,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能有多厉害,打就打呗,那些钱财更是不多,不被放在心里,可是只从除了那一档子事情之后,所有的纨绔子弟都吓得只敢呆在家里了,不敢再出门,怕遇上了遭遇那骇人听闻的遭遇。

    那一次,杜如晦家的次子杜荷带着一帮子小勋贵家的败家子们去曲江池寻乐呵,这杜荷也算是一个极品,他老爹去年才刚去世,按理说此时他应该在家中守孝,可是他却是没心没肺的出门鬼混起来,没了杜如晦的管教这家伙更是嚣张跋扈的不得了,因为他的老爹挂了,在这个死者为大的年代里,所有的不管和杜如晦生前交好还是敌对的官员们总是会给死者几分面子,这就成了杜荷嚣张的资本,在一帮小勋贵家的败家子的互拥下,真的觉得自己在这长安城里算个人物了于是行为越发的不检点起来。

    话说这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这不这一天,他们碰上了。

    一行十来个勋贵子弟,骑着马儿优哉游哉的向着曲江池赶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清丽绝伦的女子,在过了东市,道政坊的一条小街道上,临着一条河流,一个身穿着水绿色宫装的少女正面带愁容,虽然蒙着面纱却难掩其绝世的风姿,秋风萧瑟,卷着落叶在空中飘散,可是到了那女子身畔却似乎变得柔和起来,缓缓撩起那梦在脸颊上的面纱,露出了光洁的如同刀削一般的小巧下巴,还有半点嫣红的朱唇。这让这一群纨绔看直了眼,他们何时见过这等绝色,所以一个个都下意识的勒住了马缰,似乎连那马儿都被女子的姿容吸引,不愿迈出马蹄了一般。

    少女微微蹙起了如若天边新月的眉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群身着绫罗的勋贵子弟,转过了身然后柳布轻摇,就欲离去。

    “姑娘,别急着走啊!”杜荷见到女子要离去了,在一班小弟面前要显摆一下的心思怂恿着他叫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