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被她的敏锐惊住了片刻。

    他自认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可是她依然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可见心思何等细腻。

    是了,不论云清表面看起来有多么好说话,骨子里都是机敏睿智的。

    想起崇君说自己被父皇母后保护得对世事一无所知,长安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他不说话,云清便隐约猜到了什么,低下头想了想,又道“不管是谁跟你说了些什么,都请你不要在意,也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我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是要陪你一生一世的,只要我还活着,那我就要陪在你身边,少一天都不行。”

    长安眸光沉沉落在她脸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上前拉起云清的手,“我不想你活的那么煎熬。”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活的煎熬呀。”云清笑眯眯的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情,这些都是我在天界看不到的,我想留在这里,我也愿意陪着你,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云清说着对上长安莫测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许长安,我不需要别人来替我做决定。”

    长安一颗心晃晃悠悠走了一圈,最后落于一处。

    他点头,舒展着眉眼对云清说“好。”

    晚上临睡前长安被云清赶去了隔壁房间休息,见长安似要反对,她蹙着眉道“不要为我做无谓的牺牲,我现在的病这么容易传染,你要是也得了瘟疫谁照顾我?”

    长安不太情愿“我会想办法让人医好你的。”

    “……瘟疫真的很难医治吗?”云清躺回床上,双手枕在头底下若有所思地问道。

    长安“是有些困难。”

    “那那个老太医说贫州的百姓也得了瘟疫,那那里的人是怎么好的?”

    她此言一出,长安的脸色立即黯了下去。

    他此前没有接手过贫州的事情,这几天云清患病他才特意去查阅了关于此事的公文和奏折,贫州患瘟疫者数万人,最后活下来的不过数百人,这还是朝廷严抓严查的结果。

    云清看他表情,猜出了什么,她垂下眼睛叹道“要是我的哨子还在就好了。”

    长安眉头一挑“哨子?”

    “对啊,我的哨子是帝父送给我的,我下凡之前担心自己有不测,特意让人在哨子表面涂了厚厚的一层千胥丹的药水,那东西可以解毒治病疗伤,什么病都可以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