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初今年不满四十,但眼角眉梢已经染上了几许岁月的痕迹,鬓角有发丝微白,全无当年清艳绝伦的惊艳之感。

    云清暗忖着,似乎她这位母亲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清儿真是长大了。”洛晴初停下吹奏,对她温婉一笑“才几日不见,母亲都不大敢认。”

    云清回以一笑,瞧不出是何情绪,她绕过阁楼下的花丛走上去,大约百多步的距离,脚踩在木制楼梯上,时不时有浅浅的响声。

    她停在洛晴初身后。

    洛晴初放下箫,回身走到她面前,手伸向云清头顶。

    云清扭过头,不着痕迹地绕过她走到窗前“母亲这些年倒是老了许多,女儿也有些不敢认呢。”

    洛晴初不见恼火,反而抬手点了点她额头“你这孩子,竟开起母亲的玩笑了。”

    云清拿过她手里的长箫在手中转了转,“母亲是不是许多年未曾吹箫了?方才我初初一听就乱了不知五六个音,您的箫技退步得委实太大了些。”

    洛晴初道“母亲这些年在外颠簸,很少接触乐器的。”

    “前些天我似乎从未问过母亲这几年的去向,身为您唯一的女儿,我这样实在是太失职了。”云清满面担忧地和他对视“母亲,您这些年都去了何处?为何当初会有您殉情父亲的传言呢?”

    洛晴初扶着桌角坐下,端起茶盏在唇瓣抿了一口,不太痛快的样子“当初……母亲是想要跳崖为你父亲殉情的,只是母亲跳下去后才发现崖下竟是一片湖泊。”

    云清“那母亲为何不回家呢?”

    “那崖下地势极险,母亲找不到离开的出口,又被山下的农妇收留,便暂时留在了那里。”

    “一留就是近八年?”

    “后来农妇的家人发现了出谷的通道,只是那里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母亲虽想回来,但实在是力不从心。”

    云清但笑不语。

    洛晴初被她看着,不知为何有些发慌,错开视线勉强笑了一下,起身说道“母亲有些累了,你也该会东宫去了。”

    云清在她对面坐下来,唇角微弯地仰头看着她“既然母亲累了,那就先去休息吧。”

    洛晴初点点头,扶着楼梯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