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活动着冻僵的手指,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如此厉害,那她跑什么?”

    风缱雪只好敷衍,不知道,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谢刃摇头:“我看不像。”

    但像与不像的,现在怨傀已经跑了,也猜不出个一二三。

    谢刃坐回软塌,手中还拿着那支簪子。

    风缱雪这才有空问:“白天我进茶楼时,恰好听到一句讨论,说苏莲儿喜欢打扮,你在集市上打探到的消息分明也一样,为何方才却说不爱金簪,只爱杜鹃?”

    谢刃道:“集市上的流言未必就为真,还有人说苏莲儿是因为买首饰买空了家底,才被她男人休弃呢,闲话都难听得很。所以今晚我故意先说喜欢,又说不喜欢,那怨傀却一样分辨不出真假,只知道陪着我演,可见确实是个冒牌货。”

    而且更重要的,苏莲儿杀夫之后服毒自尽,留下的绝笔信很平静,更像是在经历了一场漫长折磨后的重生解脱,可怜可叹可悲可惜,却不面目可憎,不像是能化作红衣怨傀的样子。

    风缱雪点头:“嗯。”

    “那怨傀为什么要冒充苏莲儿?”谢刃往后一靠,习惯性想用双手撑在身侧,却忘了还有冻伤,顿时疼得倒吸冷气。

    风缱雪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替他包扎伤处。

    谢刃继续道:“怨傀杀人,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必要再加一层伪装?”

    风缱雪提醒:“假如她不加这层伪装,听到乌啼镇有红衣怨傀为祸,你第一时间会想起什么?或者换一种说话,此地残破败落,对谁最有好处?”

    “这……”谢刃琢磨,“乌啼镇灵气充沛,修士们都喜欢在此聚集,若说败了对谁有好处,难不成是鸾羽殿?这一带是原是归他们镇守,去年更是几次三番想要将乌啼镇圈起来,仅供自家弟子使用,后来因为骂的人太多,才不了了之。”

    “鸾羽殿。”风缱雪道,“我记你们谢府,也是依附于此门。”

    谢刃一乐:“所以我爹总在背后嘀咕,说他们贪得无厌,每年都要刮掉一层皮。不过这事可不是我瞎说,你问乌啼镇败了对谁有好处,第一还真就是鸾羽殿,修士被吓跑了,镇子空了,他们正好名正言顺地圈为己用。”

    “那可要回去,将此事禀于竹先生?”

    “别啊,师父让我们来除凶煞,现在两手空空的,怎么好折返。”谢刃指间夹着一道符,洋洋得意,“寻踪咒,方才在怨傀逃跑时,我贴了一道在她身上。”

    看他少年意气风发,风缱雪也跟着一弯嘴角:“嗯。”

    谢刃又掏出一只传讯木雀,将此地发生的事详细记下,风缱雪侧过头看他写字:“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