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微垂,目光看着手机屏幕里,梁千歌那窝在被窝里的侧脸,放柔了声音问:“已经要睡了?累?”

    梁千歌闭了闭眼睛,说:“困。”

    薄修沉盯着她的脸没说话。

    梁千歌问:“我都说困了,不应该说‘好,行,那挂了,早点休息’?思想觉悟一点也不高,扣分警告哦。”

    薄修沉面上露出无奈,他端着手机,身体仰靠在老板椅皮质的靠背上,说:“已经负到没有求生的欲望了。”

    梁千歌一下笑了出来,闷闷的笑声被她压到了枕头里,她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屏幕里忙碌一天,神色可见疲惫的男人,说:“那给涨点分?”

    薄修沉挑眉看着她。

    梁千歌想了想说:“准时,加一分。”

    “准时?”薄修沉问。

    梁千歌点头:“准时,说十一点就十一点,一分钟也不会早,守时品德十分优秀。”

    薄修沉叹息着说:“怕在做别的事,不想打扰。”

    梁千歌哼了一声,不做声。

    两人就这样腻腻歪歪的,从十一点聊到十二点,薄修沉看了看时间,说:“该睡了。”

    梁千歌也瞥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懒洋洋的说:“不困。”

    “刚才不是说困?”

    “过劲儿了,现在又不困了。”

    薄修沉也不追究她是真不困还是假不困,他就知道,她不想挂电话,他们都不想挂电话。

    到快一点的时候,薄修沉已经回到了家里,而手机另一边,除了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手机还是视频的界面,但屏幕里,已经没有梁千歌的脸了,十分钟前,梁千歌抱着手机睡着了,手机摄像头被压到了被子里,变成了一片黑屏,但她的声音,还是一直传播过来。

    薄修沉洗完澡出来,将那黑屏的手机放到自己的枕头边,听着对面清浅的呼吸声,他慢慢闭上眼睛,困意很快席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