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是您要我绘的磁场对斥图和天罗矢的斥力应用原理图……”

    七月二十,建日,吉。

    天色尚早,赵于役手捧着几副木牍敲开相府私宅的大门,恭敬地把自己的作业交在李恪手里。

    每堂课后,李恪都会给赵于役额外拓开教学内容,增加部分理论与应用方面的知识点,并留下作业。

    这算不上厚此薄彼,因为耳和节才五岁,对于物化现象,知其然已经胜过九成秦人,再要他们知其所以然,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但赵于役不同。

    于役年届十一,这个年纪放在墨家算普遍,而放在精英墨者当中则稍显迟晚。

    只是这一两年的迟晚于他而言影响并不大。五岁开蒙,六岁通背仓颉三篇,七岁掌《诗》、《书》,九岁对《韩非》倒背如流。

    在成为赵耳的伴读之前,他已经记下了艰涩难通的《商君书》,而且琴棋书画俱有涉猎。

    这等天赋在大秦宗室当中凤毛麟角,就算是扶苏,在同年纪时的知识量也远不如他。

    有如此出众的记忆力和智力,他学任何东西都事半功倍,就像李恪眼前这两份作业,文笔清晰,思路明确,各种标注有的放矢,图文效果便是放在少年营狼山班中,也足以列到中游。

    狼山班的前身是苍居班,属于精选天下优秀少年的高级班,班中学子大多在名地少年营已有过半年到两年的求学经验。

    赵于役学墨不过月余而已,李恪会把他放在狼山班中横相比较,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认可。

    李恪翻看着木牍:“于役,天罗矢的百一范你玩过么?”

    “曜师叔为学生取了一件过来,据闻是狼山将作的手工。”

    “是精范啊……怪不得。”李恪看着牍上惟妙惟肖的天罗矢构造,“开蒙还有九课,上完后你便往狼山,去少年营求学,此事我会与你翁说。”

    赵于役的小脸上闪过喜色,又强压着恭敬一揖:“此事翁早知晓,老师不需多言的。”

    “你翁早知?”

    “学生拜师那日,王上便说老师会将我送去少年营,连伪籍都为学生造好了。”

    “造伪籍作甚……”李恪瘪瘪嘴,“狼山营又不是适龄者求学,每个学生都是墨者推荐,我的学生是谁,墨家还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