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号,呼喝,令宣,将士束甲,龙驹披鞍。

    关外的墨军像最严密的齿轮乍然转动,一架架穷奇装填共工,齐整调头,锋锐箭矢指向函谷,引而不发。

    才出关去的田横引着全副武装的白狼与镰鼬重叩关门,令开城,不从攻。

    随即,柴武就开始高宣计时,一声一令,一令一喝,根本不给关将上报的时间。

    临时才从原武关杂军转为关守的杜挚吓坏了。

    他一面急令关门大开,一面连滚带爬跑去临时的王殿,向扶苏禀报。

    “王上……墨军……墨军反了!”

    殿上尽是阴霾,如此众大的消息竟没能引来一声反馈。

    杜挚咽了口唾沫:“王上,墨军以共工矢危及城防,末将唯恐惊动王驾,不得已令将士开城。现墨军白狼、镰鼬二营入城,一路上接管城防,强令将士弃兵自缚,末将……末将……”

    “这是孤的王命,不会追你失关之责……下去吧……”

    严骏皱着眉头出得班来:“王上,那木鸢究竟是何物?为何木鸢一现,相国麾下当即就成这副模样,就好似……”

    “木鸢……”扶苏紧皱着眉,“木鸢是恪的钜子座驾之一,与霸下、营车似又不同。它不是寻常的座驾,木鸢此时出,意味着狴犴、宫卫,甚至是泾阳君的王师……皆全军覆灭,时局之艰,恪仅能以身免……”

    “什么!”众臣惊起者众,严骏亦在此列。

    他没有想到,用计让李恪弃用了霸下,李恪竟还藏了能飞天的座驾!

    李恪回来了!

    他故作镇定,脑筋急转:“王上,事急也,更该从速将相国接来,墨军如此不妥,或生内乱啊!”

    扶苏慢慢摇头:“木鸢此出,墨军接管城防,迎回钜子,此墨家早有之定计,数年前便由钜子团与孤谈过,非一时性起之举……”

    “可城守不知啊!”严骏大声喘着气,“王上,此正当同仇敌忾,军中绝不能有变,臣愿亲率众臣迎回相国,请王上并诸位墨家高贤劝墨军将士回营……”

    “他们的钜子,他们自己会去迎……这个时候,墨家只信自己,不信旁人。”扶苏苦笑一声,“至于军中生乱之类,骏卿自不必忧心。乱起之前,墨军就会将意图作乱者……斩决的。”

    似是在应和扶苏的话。话音未落,惨叫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