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膛,装弹~~”

    炮弹发射完毕,炮室之中接连响起炮手的吼声,伸出舷窗的炮管快速退了回去装弹准备进行二次发射。

    此处已经处在河海交汇处,水流逐渐平缓,但渔船因为顺势而来实际上速度并不慢,两条大船虽然足够长,但并排依旧无法完全封锁两里宽的河口,只是挡住了中间最为湍急的河心而已。

    二十多条凌乱的河船此时乱作一团四散而逃,有的往岸边划,有的往上游划,还有的直接趴在船舱之中惊恐的不敢抬头,甚至还有几条空船已经无人,河水中夹杂着木渣船桨和残肢浮尸顺流而下很快就到了大船位置,有的撞在大船上破碎分解,有的倾覆之后越人惨叫着落水不知所终,剩下还有七八艘从空隙出穿越两艘大船的阻挡进入蔚蓝的大海之中。

    当火炮再次装弹推出舷窗的时候,河面上的目标已经完全分散,陈旭命令四门火炮自己追寻目标开炮射击,同时让船上的官员和越族君长指挥数十艘跟随而来的小船和附近渔民的渔船四面出击追杀逃脱的匪徒和打捞落水者。

    凡是抓住一个袭击伐木场的匪徒,赏钱五百,斩首一级赏钱三百,抓住首脑平阿仔者赏钱两千。

    在如此巨大的赏金刺激下,跟着两艘大船在河口附近无聊等待了三天的数十艘渔船一下就炸窝了,争先恐后的划船直奔逃脱的越族人而去,片刻之后,河口位置的海面上,到处响起了争斗和杀喊声,那些侥幸从伐木场抢到渔船逃脱而来的越族人,终于在两艘超级巨舰的威慑下彻底崩溃,上百人转瞬之间剩下不到一半,在渔船的追击和大船上的火炮继续攻击下,战斗很快就结束,从第一炮发射到河面恢复宁静,前后总共不到半个小时。

    一个时辰之后,南海港附近一个临时码头,两艘大海船降帆靠岸,舷梯放下之后,陈旭和跟随前去观摩剿匪的官员和越族君长等都热热闹闹下船。

    对于负责建造海港的大秦官员来说,有清河侯坐镇,注定会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但如此酣畅淋漓的大胜对他们来说也如同做梦一般,因为反抗军首领平阿仔已经确认俘获,被三艘渔船追赶数里之后掀翻了渔船,船上两人失踪三人被俘,其中就有腹部受伤的平阿仔,不过等拖回到岸上的时候已经咽气。

    对于这个屡次袭扰海港建设的越族首领,不光所有的官员没有任何好感,就连归服大秦的越族人也没太多好感,因为平阿仔等人袭击海港建设人员的时候,从不分秦人和越族人,在他们眼中,所有投靠大秦的越族人都是叛徒和败类。

    所以平阿仔的死也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是大秦版的民族分裂分子,是混乱和麻烦的制造者。

    是民族融合与文明发展的绊脚石。

    华夏能够成为屹立世界的辉煌文明,庞大的疆域不是充话费送的,而是华夏先民披荆斩棘凭借巨大勇气在蛮荒之中开辟出来的。

    而如今这岭南诸地,就是又一次披荆斩棘的开拓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伴随的有撕裂和阵痛,有血与火,仇与恨的交融,但这是大势所趋,谁都无法阻挡。

    当初的百越数十万部族不能,如今只有区区数百人的平阿仔更加不能阻挡。

    对于平阿仔和这些越族人的死,陈旭内心并没有半分的波动,岭南必须平定下来,在他看来,平阿仔的举动无异于螳臂当车,此次将其击杀,可以起到杀鸡骇猴的举动,震慑广西和云南境内的越族反抗军势力。

    而在这次战斗中最为惊恐和触动灵魂的是受邀跟随前去观摩的一群越族君长,这些昔日大大小小的越族部落的首领,在火炮响起的瞬间,在巨舰的震荡和第一艘渔船被炸成粉碎的那一刻,他们心底还残存的一点点桀骜和不服全都在震耳欲聋的浓烟和火光之中彻底粉碎。

    看着前方和一群官员谈笑风生的锦袍青年,再回头看看两艘巍峨高耸的巨大海船,特别是那黑洞洞还依旧张开的炮室舷窗,如同几张狰狞恐怖择人而噬的怪兽大嘴,所有的越族君长全都微微打着哆嗦小心翼翼的跟在一群人后面不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