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雪光映照下箭矢横飞,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叫,冲向军营的暴民成片成片的栽倒下去,但这并没有阻挡住暴怒的民众,在如同喧嚣的呐喊声中,上万民众在夜色下如同一股黑色潮水一般往军营淹没而去。

    “轰~”木质的营墙栅栏被撞开一个口子,愤怒的暴民冲入了营地之中,为首一群手持钢铁长枪和武器的匪徒明显武功高强,长枪大剑四周横扫,一个个兵卒被砍翻挑飞出去,很快营地中就空出来一大片区域,更多的暴民冲入了军营之中。

    “守住,一定要守到王离将军的援兵到达!”城关之上,关守陆荣对着都尉赵豹怒吼。

    “随本将杀退匪徒!”赵豹呛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剑,带领城墙上的兵卒顺着楼梯冲了下去。

    两千守关的兵卒,上万暴乱的民众,在狭小的雁门关内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一场战斗进行了足足一个时辰,民众死伤数千,到处都是尸体和哀嚎之声,皑皑雪地上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红色的泥泞之地,丢弃的火把点燃了房屋草垛,腾空而起的火光染透半边天空。

    两千守关将卒也死伤惨重,在城关之下横七竖八丢下数百具尸体退守城关,整个军营已经被暴民完全占领,大量的弓弩刀枪被民众从仓库之中取出来开始武装,大量的粮食马匹都被暴民抢夺征用。

    得到了精良装备的暴民开始组织弓箭手攻击城关,因为这种对外不对内的建筑格局,城关基本上处于无险可守的地步,没有城门,没有玄关,没有拒马栅栏,而且还有数条台阶直通城墙之上,在暴民疯狂的攻击之下,守关的兵将只能拼死防守反击,时间持续到深夜,城墙之上弓弩箭矢用尽,在暴民的疯狂压制下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大量暴民开始顺着台阶冲击层楼,整个雁门关内血流成河,尸体在层关之下堆积厚厚一层。

    “快守不住了,恐怕坚持不到天亮,快想办法……”赵豹浑身浴血的冲到城楼之上大吼。

    “陆大人,赶紧点燃烽火台向武城侯求救吧!”逃到此处避难的广武县令伏蕤在旁边惊恐的开口。

    “来不及了,开城门出关,直接去军营向武城侯求助,不然今天我等都会死在这里!”关守陆荣脸色极其难看的说。

    “弃关……弃关乃是死罪?”赵豹脸颊扭曲的看着陆荣。

    “哼,此事本就是王离惹出来的祸患,眼下匪徒已经拿到武器甲胄,剩下不到区区千人如何防守,弃关固然是死罪,但这件事终归不能全部推到我等身上,罪魁祸首乃是王离,速走!”陆荣拂袖转身,在一群亲卫的护送下往城门而去。

    “陆大人等等下官!”广武县令也赶紧跟了上去。

    “弃关,撤退~”看着陆荣如同被狗撵一样仓皇的背影和尾随而去广武县令,赵豹咬咬牙发出撤退命令,伴随着几声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守官的将士很快都放弃抵抗,蜂拥往城门而去。

    很快暴民冲上城墙占据城楼,两边的城墙也都被占领,在匪首的指挥下,洞开的城门被重新关上,此时虽然天寒地冻,但还是有无数的民众从广武县城的方向而来,将城关上下包围的严严实实,并且点燃草料栅栏取暖,搜寻武器盔甲武装自己,准备明天和增援而来的王离决一死战。

    自从去年三月王离纵兵捣毁靖边寺之后,赵地民众这口积蓄许久的恶气终于爆发出来。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在官兵勾结和王离的强势压力下,本来就桀骜不驯对大秦充满了仇恨的赵地民众,终于用他们的血性劫持了这座赵国民众心目中的卫国雄关。

    转瞬之间一夜过去,随着天色明亮,天边一抹红霞越来越亮,当一轮红日升起,亮丽的阳光照耀雁门关的时候,鲜血淋漓遍地尸体的城关之上,无数身穿甲胄手持大秦制式刀枪弓箭的暴民已经密密麻麻站在了城关和两边的长城垛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