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一群人皆都散开开始收拾行礼登上两艘大船,吩咐船工解缆起航。

    数日之后,这两艘大船在经历几次风暴之后终于来到崂山外海,就在这两艘大船准备转向崂山的时候,又有七八艘破破烂烂的大船也从极远处一座小岛的方向乘风破浪而来。

    “侯公,那不是失散的黄石公么?”站在船头的一个方士忍不住惊呼。

    “老夫没有猜错,黄石公必然也被风浪所阻在附近海域停留,如此也好,要死也一起死,不能白白便宜了这群墨家门徒!”侯公脸色阴沉的说。

    很快两支船队汇合在一起,然后行驶到一处荒凉的小岛靠岸,两群人下船之后就在海滩上交流商议许久之后再次乘船出发,目标正是崂山。

    半日之后,船队到达崂山附近,在一处避风的港湾抛锚下缆。

    一群神情沮丧的方士和一群同样脸色难看的墨家门徒皆都收拾物品开始下船,而同时从船舱出来的还有上百个十来岁的童男童女,不过一个个皆都脸色苍白衣衫破烂,就像一群乞童一般,在船工的呵斥下也都战战兢兢的跟着下船。

    “黄石公,既然皇帝在琅琊,为何你要我们到崂山?”侯公虽然感觉上了黄石公的当,但眼下两群人皆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互相妥协商议先骗过皇帝再说,不过对于黄石公要把船停靠在崂山也充满了疑惑。

    一身葛衣须发散乱的黄石公站在岸边看着辽阔无垠的大海忍不仰天长叹,本来想借助这群神仙家的方士欺骗皇帝打造大船出海,这样他就可以率领墨家门徒离开中原,去海外寻找那个所谓的瀛洲定居下来,意图避过中原的一场大祸,但不曾想三年数次出海竟然屡屡受挫,损失了数艘大船,门下弟子也有上百人葬身大海,随行的船工渔民和孩童也死了两三百人,但却一直都在大海上兜圈,如若继续在海上这样流浪,不光粮食衣服已经消耗殆尽,后果也必然可以预料,绝对会全部葬身大海,因此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下,他们也只能再次返回琅琊郡补充衣物粮食修理船舶,但却刚好遇到了失散的侯公卢生等人。

    皇帝来了,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但如果避而不见,那他们下次上岸迎接的必然是大秦军卒的强弓硬弩,即便不被射死这一辈子都不能靠岸,至此真的变成大海上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不过好消息是听完侯公和卢生等人的打算之后,黄石公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亡秦者胡。

    虽然这幅残破的图录不知是何人留下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但只要上面有秦这个字,以谶书之言迷惑之下,皇帝必然会相信。

    至于这个胡所指的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也无需他们去操心解释,皇帝自然会召集人进行破译,即便是皇帝把天下姓胡的杀光也无所谓,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性命和将来而已。

    “如今皇帝在琅琊,若是我们直接去琅琊,必然会被夺去海船,到时候只能任其鱼肉,但若是把船留在这里,即便是皇帝起疑,我等还有一条退路,到时候东海去不得我等还可以往南海去,寻不到瀛洲还可以寻找其他的岛屿暂时驻留,只要人还在,终归还有一些机会!”黄石公脸皮抽抽着摇头说。

    “你说的不错,眼下我等该如何安排,是同去琅琊见皇帝还是分开行动?”侯公问。

    “当初献上奏书的是你等几人,我们不能露面,不过老夫会安排一些门徒护送你等前去琅琊,只要皇帝信了这一册图录,你等就托海蛟阻拦的借口,让皇帝继续征召匠工打造海船筹备童男童女和粮食衣物,老夫在海岛之上观测天象数月,已经确定了瀛洲的位置,只要准备充足,下次出海必然能够找到瀛洲,到时候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这次没有欺骗我?”侯公很不相信黄石公的话。

    “我黄庭靖虽然一直未曾勘破那一丝天机,但手上这份关于瀛洲的地图却是鬼谷子亲自传授,为何要撒谎骗你,瀛洲是真的就在东海之外,琼儿过来!”黄石公招手唤来一个四十多岁道家装束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