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照例一脸的云淡风轻,迈着八字步一路微笑着拱着手走到自己的专属大椅上坐下,不久之后随着谒者的通传,秦始皇穿着朝服从后殿龙行虎步走出来,大袖一摆在龙椅上坐下。

    “恭迎陛下!”满朝文武都站好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

    “诸位爱卿免礼,请坐!”

    一阵稀里哗啦椅子碰撞之后所有官员坐好,秦始皇也拿起御案上的几分奏折开始处理,忽忽小半个时辰过去,几件要紧的政务处理完毕。

    “诸位爱卿还有无要事奏报?”秦始皇抬眼扫过整个大殿。

    “陛下,臣有奏!”户部一个官员站起来。

    “准!”

    “陛下,昨日臣收到监吏文书,齐郡和东郡在十日前遭遇特大暴雨造成水患,农田大面积毁坏,数百万亩麦粟几乎颗粒无收,受灾农户逾十万,大河沿岸房舍被冲毁无计,人口牲畜皆都被河水卷走,根据两郡的统计,人口损失数千人,数万头牲畜被洪水卷走……”

    满朝文武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无表情。

    如今大秦管理的可不再是原来偏居西边苦寒之地的诸侯秦国,而是天下七国数十郡,因此各种旱灾水灾虫灾层出不穷,虽然秦始皇每年都安排大量工匠和刑徒修缮和新建各种灌溉排水沟渠和各种水利设施,但在大自然的面前,任何雄才伟略都显的那么的渺小和无力,看着倾盆而来的暴雨,看着席卷而来的洪水,任何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成熟的庄稼被洪水卷走,冲毁房屋淹死牲畜人口,但除开望天哭泣呼号之外别无他法。

    即便是两千年的后世,暴风骤雨天灾人祸照样不可避免,一到夏天到处都是看海的城市。

    “陛下,两郡遭受水患,夏粮损失数百万石,臣奏请陛下决断夏粮税该如何处置,是否延缓到秋粮收获……”

    秦始皇脸色变得异常冷峻,朝堂之上一阵无比的寂静。

    每年都有灾难发生,这都是在情理之中,但受灾面积如此之大,伤亡如此惨重的水患在大秦来说还没出现过。

    “陛下,臣有话说!”一直静坐从未出声的陈旭站了起来。

    “爱卿请讲!”秦始皇微微点头。

    陈旭对着秦始皇行礼,然后眼神扫过大殿之后说,“两郡遭遇特大水患,眼下关于税粮之事非是主要,而是应该尽快安抚灾民,安排匠吏指导灾民重建家园,安排医士防治疫病,要保证他们在大灾之下能够生活下去,大河两岸一直是我大秦的主要耕种区域,人口密集,有人就有一切,如若大量灾民饿死病死,明年即便风调雨顺亦无税粮可征,何况如此大灾,秋粮定然也是颗粒无收,希望押后收取秋粮税必然也是无望,因此臣提请陛下谕令通传两郡,让灾区郡县开官仓向灾民发放粮食,同时在各地征集衣物、工具、粮种和牲畜送往灾区帮助灾民度过难关……”

    陈旭话还没说完,朝堂上便一片哗然。

    “清河侯,官仓乃是税粮,用于支撑徭役、工匠、兵卒和官吏的口粮和俸禄,如何能够用来接济灾民,此事自古从未有之!”户部令高腾站起来说。

    “高大人所说不错,官仓之粮不可轻许之,不过如此重灾,恐怕夏秋两季税粮是无法收取,陛下,臣建议免去两郡灾区夏秋两季的粮税,同时通传当地官吏发放工具指导灾民修建房舍……”有官员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