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宵禁时间,但清河园门口依旧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进出皆都是豪华马车,而且皆都有侍卫护送,许多马车上还插着王侯公卿府的旗帜,一看都是不受宵禁法令约束的富豪和贵族。

    街边的清河商店已经打烊,街上也冷冷清清,但清河园内依旧灯火通明。

    清河酒店内好多包间都还有身穿锦袍华服的食客在觥筹交错饮酒作乐,而旁边的清河剧院内也是灯光璀璨,叮叮咚咚的乐器弹奏和咿咿呀呀的歌声在夜风中飘来,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响起一阵喝彩的声音。

    无论任何年代,不同阶层的生活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贵族和富豪的生活,奢侈到贫穷的人完全想不到。

    酒宴就不说,就单是在清河剧院看一场戏,也是四十钱,而一个穷苦人家,比如像陈旭当初穿越过来时候的情形,陈姜氏一年都挣不到四十钱,十钱一斗的盐都吃不起,至于衣服更买不起,小河村的情形大抵都差不多,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在咸阳这座大都市中,在天下百姓大部分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年代,照样有穷奢极欲花天酒地的阶层,就像在后世的抗日年代,前线将士和日军打的血肉横飞,但国统区的夜生活照样纸醉金迷。

    富人,基本上是不怎么关心穷人的。

    实际上这个年代,连皇帝都不怎么关心穷人,强迫你种地,强迫你缴税,还不能趁着农闲做一些小买卖补贴家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纺线织布,种出来的多余粮食可以卖,但吃都吃不饱,谁家又会有多余的粮食?

    所以,如果这种状况不改变,穷人只会越来越穷,一个小小的天灾人祸或者生病死亡,破产就是穷人家庭必然的结局,然后沦为山匪流民或者被抓去充作刑徒甚至被发卖为奴,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

    清河酒店内,陈旭平日专用招待贵宾的旭日东升阁中,香酥烤鸭、红烧肉、酱肘子,卤牛肉等几样酒店的特色大菜,然后还有些一些鲜藕鱼虾之类的小菜摆满一大桌子。

    不过眼下这些才已经吃的七七八八,许多盘子中只剩下了汤汤水水,一只香酥烤鸭也扯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了一副鸭架,连鸭头和脖子都已经被啃的干干净净胡乱堆放在蒙毅面前的一个大盘子中。

    “嗝~”蒙毅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脸色通红醉态十足的靠在椅背上,胡须和面前的衣襟上全都是汤水和油水。

    “蒙大人可曾吃好?要不要再来一瓶酒?”陈旭同样也喝的脸颊微红略带几分醉意,端着茶杯喝茶醒酒。

    “不……喝了,再喝回府就找……不到门了!”蒙毅虽然说话舌头有些打结,但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清醒。

    “嘿嘿,那不正好,蒙大人隔壁就是户部高大人的府邸,听闻高大人妻妾皆都年轻貌美而且会伺候男人,您走错门岂不是刚好!”陈旭笑着打趣说。

    “高腾府上的确有几个妖媚的小娘子,前几日还带来我府上玩耍,老夫找他讨要他竟然不给,看来今日晚上可以翻墙过去……”蒙毅眼睛一亮微微点头。

    陈旭手一抖茶杯差点儿掉到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蒙毅,嘴巴张了几下结结巴巴的说:“蒙大人,您……不是认真的吧?”

    “老夫就是认真的!”蒙毅使劲儿点头。

    完了,这老流氓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