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心病。”

    坐在桌前的男人神色冷静而淡漠,如果能剥开他虚伪的外壳的话,就可以看到一只白色的幽灵飘着袅袅的白烟,再仔细一点看的话,还可以发现那白烟在细细颤抖。

    心理医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肯定且淡定地点头道:“嗯,来我这的人都这样,说说您的症状。”

    男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娓娓道来:“我从八岁的时候开始,做梦总能梦到同一个人。”

    心理医生点头肯定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男人继续道:“但是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

    心理医生引导道:“您臆想了一个……”

    “但是我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他了,”男人打断心理医生,“跟我梦里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心理医生沉默片刻,试探道:“您……追星吗?”

    陆然是突然从梦中惊醒的。

    他梦见自己撞车死了。

    醒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够床头柜上已经断断续续响了将近一刻钟的座机。

    “哈喽哇……”陆然没来得及说完他的习惯用语,听筒那头的咆哮就已经山呼海啸般卷过来了:“哈你大爷陆然!起来给老子开门!不然我诅咒你红了之后天天只能穿小黄鸡内裤!”

    陆然顿了顿,一边慢慢往床下爬一边回复:“大黄,你真的很没下线……”陆然慢吞吞地朝门口走过去,电话还没挂断,“你干嘛不找前台……”

    黄河气急败坏,压低声音喝道:“放屁!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我这个星期已经找了六回前台了!”

    陆然轻松道:“那你再找一回凑个七呗。”

    黄河正要咆哮,门开了,黄河刚要说的话卡回嗓子里,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我再多等一分钟就报警说你死了。”

    陆然慢悠悠地晃到沙发边跌坐下去,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捡出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秃必我挪特……”

    黄河一巴掌扇在他的浅棕色卷毛上,怒道:“秃屁!这葡萄是昨天的!”

    陆然坚强地把那句话说完了:“……秃必,拉此饿快次鲜。”将葡萄咽下去后偏圆的桃花眼悠悠向上一抬,“你昨晚连夜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