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左不满地指责着猫:“白眼猫。”

    猫又叫了一声,拧了身子,屁股朝着徐左,对元季年越发亲近,还撑着爪子,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元季年也试着摸了摸它背上的皮毛,捋了捋。猫竟然也不躲,很舒服地哼哼了几声。

    这家伙,还真像裴浅,看着面上骄傲得不行,顺着毛捋就安宁温顺多了。

    元季年摸着摸着也觉得舒服,抓着猫头挠了挠:“看来今晚有人要和我抢鱼了。”

    “鱼?你说的是厨房里做的那鱼肉?”徐左听到鱼字,忽然被踩了尾巴似地站了起来,俯视着他。

    元季年没想到他突然变得这么敏感,仰头见了徐左要吃了他的表情,元季年就知道了,徐左应该是想到了江叔。

    但他皱了皱眉,佯装不明白:“鱼肉怎么了?”

    “做鱼肉的江叔就是被你们的人用尖抢刺死的,他就在我面前,为了保护我和蔡胖子,自己死了,血溅了我一脸,蔡胖子也死了。”

    或许是想到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徐左汹汹的气势一点点弱了下去,一只手撑在桌角,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颗红珠子。

    他漫无边际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完全没理睬一直拉着他衣袖让他坐下的丁右,目光慢慢失去了神采:

    “大周没攻过来时,蔡胖子是营里最懒散的一个,就那么一团肉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来训练,平日里吃饭他也是最积极的一个,他也爱吃江叔做的鱼,可在宋攻过来杀了我们几个弟兄后,蔡胖子就变成了我们营里起得最早的一个,那段日子他都瘦了一圈。”

    “在江叔走后,我们营里就只吃了一次鱼,那之后就再没吃过了。鱼还是江叔的小徒弟做的,他那个小徒弟做的鱼总是少一味调料,难吃死了,给猫吃猫都不吃。”

    “不要再说了。”

    丁右试图停止徐左的胡言乱语,但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徐左坐了下来,与那只猫对望着:“以后江叔的鱼只给蔡胖子一个人做了。我们安息不了,也就没有那份福气再吃到江叔的鱼了。”

    “我……对不起……”干巴巴的字眼似乎也表达不出什么真挚的诚意来,元季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话,任何话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我的那些兄弟们都能回来吗?那些被你们夺去的人命都只值得一句对不起?”似乎实在讨厌极了他的话,徐左一脚踢开了棋盘,棋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元季年看着他身子前倾,像是要扑过来时,但在徐左扑过来前,他忽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抽出一个绣了绿藤蔓的红色小锦囊,把手中的小红珠装了进去,装完后还小心抖了抖,确认着珠子确实装进去了。

    装好后,他束紧了锦囊,像是装着宝贝一样揣进了怀里,还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