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柠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除了凌烈以外的男人谈恋爱、拥抱、接吻,而这一切却又都发生了。发生的那么顺其自然,让宁柠生不出半点异样,她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她想要结婚生子,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刘昀都能满足她。他们在夜里散步,在风里大笑,在雨里牵手,他们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时间将宁柠曾经憧憬的大多事情都给做了一遍。宁柠是乖的,她乖的刘昀愿意去宠她爱她。他们是那样的合拍,他们对未来的期望是那么多相同。

    宁柠以为这一次,她的结果会是好的。

    但当她被带回了凌家,她知道,她从来不是能主宰自己的猎刀,她是猎刀下软弱可欺的羔羊。除了咩咩叫,她的蹄子伤不了任何人。她无法重新选择,她甚至连回头都做不到,她只能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哭。

    哭得让人厌烦,哭得让人……

    心生暴戾。

    她被打得全身都是伤,属于男人锋利的刃更是割得她疼出了血。她的求饶声成了施虐时动听的伴奏,她的眼泪成了酷刑下无声的控诉。她的身上是伤痕累累,她的心里全是关于凌烈的喜怒哀乐。

    她那样蠢,蠢到连陈老太都看出她的可怜和卑微。她没有掩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是如何确定「可怜」,她只是活的尽量的简单。如果不是这样,她还怎么往下活?

    “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你也不要记得我,也不要恨我,好不好?”宁柠哽咽说道。

    “为什么?宁柠,为什么?”刘昀不甘心,他一个过了少半辈子的人,好不容易遇见了心中挚爱,如今要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手,他不甘心!不愿意!不能够!他抓紧了手机,压抑着咆哮和质问,“宁柠,你告诉我,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俩结婚的事吗?如果是这样,我来你家,我来说服他们!”

    “刘昀,我不是个好女人。”宁柠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江南的溪流,尽管啜泣不断,“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要和你分手。刘昀,你就答应我吧!”

    答应?怎么答应?怎么能答应?握在手里的幸福,突然就像沙子一样溜走,这样的事情让刘昀如何答应的下来?他的牙齿咬的死死的,又问,“你是爱上别人了吗?”

    宁柠一怔,继而摇头,“我,我,我……对不起,刘昀。”

    到了此时此刻,宁柠才惊觉,她从来没有爱国刘昀。她的心里只有凌烈的喜怒哀乐,哪里有半分刘昀的只言片语?她是一个卑鄙的坏女人,企图用别人的爱情来加载她的生命。

    再也控制不住了,宁柠鼻子一抽,在失控之前就挂掉了电话。手机握在她的手里不停地震动,宁柠压抑着哭声,哆哆嗦嗦地将手机关机了。宁柠的悲恸总是来得又晚又不是时候,她哭得不能自己,却真要同她将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她又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她在凌烈的卧室里,没人敢来这地方招惹她。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地上哭了一大上午,哭得眼睛鼻子红彤彤的。到了中午的时候,李管家派人来叫宁柠吃午饭了。凌烈可以在卧室里享用他的任何一餐,但是宁柠不可以。

    宁柠让那个叫做‘小葵’的年轻女孩帮她从她曾经的房间里带一条裙子上来的时候,有着一张像是苹果一样圆圆的脸的小姑娘疑惑了,“那不是一件杂物室吗?”

    小葵刚来没两个月,她还去那间房打扫过卫生呢。里面的箱子盒子一大堆,灰尘厚得吓死人,虽然有张还不到一米宽的小床,但那房间怎么看也不像是给人住的。毕竟,凌家给佣人住的房间都比这还要好呢!

    宁柠没有半分尴尬,她依旧笑着,跟小葵确定就是那间房没有错。

    既然没有错,小葵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令跑去一楼‘杂物室’。一推开门,小葵就被里面的灰尘给呛得连咳了两声,这还是她上个星期才打扫过呢。这‘杂物室’只有半个窗户,一点都不透光。按开灯,小葵在那狭窄老式的衣柜里找着了宁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