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空目光之中流露出欣赏之色,张扬的确有两把刷子,表面上放低姿态,实则是步步为营,将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赵永福也不好针对过去的事情再说什么了。

    赵永福微笑道:“张扬,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你是滨海市委书记,当然要把滨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身为泰鸿的领导,我同样也要代表泰鸿的利益,我们过去之所以产生矛盾是因为我们都在为各自代表的团体争取利益,而不是我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在我眼中你和我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分别,你的邀请我会慎重考虑。”

    常凌空笑道:“大家都是一心为公,关上门就是一家人,来,我也陪你们喝一杯。”

    晚宴的气氛相当融洽,酒至半酣,赵永福甚至将张扬拉到自己的身边询问起文国权夫妇的近况,表现得真的就像是一个宽厚长者。

    晚宴结束之后,赵永福就下榻在政府一招,赵国强陪着父亲回到房间内,原本笑容满面的赵永福却突然间变得面无表情,他去洗澡间冲澡。

    赵国强坐在房间内,听着洗澡间内哗哗的水流声,心中颇不宁静,父子之间很多事情都是心领神会的,父亲虽然晚上表现的非常从容大度,可这并不代表着父亲已经放下了对张扬的仇视,今晚的这场饭局只怕要让他不开心了。

    赵永福穿着浴袍回到房间内,看到儿子已经给自己泡好了一杯茶。他最喜欢的金骏眉,赵永福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赵国强赶紧上前帮他点上。

    赵永福抽了一口烟,低声道:“你坐!”

    赵国强拉了一张椅子,就在父亲的对面坐下,耷拉着脑袋,一幅惶恐的样子,别看他在外是威风凛凛的北港公安局长,可是在父亲面前。他始终是个孩子。

    赵永福道:“今晚的事情是常凌空让你安排的吧?”

    赵国强点了点头道:“爸,市里知道泰鸿分厂选址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定下来,所以想重启这件事,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在北港设厂的可能。”

    赵永福弹了弹烟灰道:“你怎么看?”

    赵国强道:“爸,其实北港方方面面的条件很适合你们泰鸿的要求,而且常书记答应,如果泰鸿能在北港设厂。会给你们最优惠的条件和政策。”

    赵永福淡然笑道:“没什么新意啊,过去项诚也是这么说。”

    赵国强道:“爸,常书记说了,这件事还是公事公办,不要考虑私人感情问题,如果您对北港的现状并不满意。不要顾忌任何的人情因素。”

    赵永福道:“你和张扬真的成了朋友?”

    赵国强道:“爸,我知道您怎么想,可是我仔细想过,国梁的死存在着很多的疑点。”

    赵永福眉头紧皱,每当提起小儿子的事情。他的内心就宛如刀割般疼痛,在他心底深处一直偏爱小儿子更多一些。这并不是因为他偏心,而是大儿子国强少年老成,做事沉稳让他放心,但是国强并不擅长言辞,不会像小儿子国梁那般讨自己的欢心,而且小儿子是个商业奇才,赵永福一直都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

    赵国强也知道弟弟的死是父亲心头永远的痛,所以他很少主动提起,多数时间都会回避这个话题,但是有些问题终归是要去面对的。赵国强道:“爸,我知道您不想提起这件事,国梁的死让您的心头直到现在还在滴血,我何尝不是?我只有一个弟弟,我同样爱他。”

    赵永福道:“我相信你爱这个兄弟,可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还能和张扬把酒言欢相交莫逆,难道你真的认为,国梁的死和他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