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的眸光落在宝珠山茶柔嫩的花瓣上,水波般轻轻一晃,语声也愈发的低:“这花……之前是烫死的?”

    难道不是毒死吗?

    江菱以为她是在自责,便安慰道:“没事了,下次你别用烫水浇花就成。”

    沈陶陶点了点头,慢慢地挪步往门外走。

    这花是她烫死的,那之前那碗药,那盒蜜饯,大抵也都没有问题。

    是她想错了。

    但究竟,是从哪里开始错了呢?

    她微微垂着眼,顺着与宋珽相识的记忆一点点追溯回去。

    她想起了上一世里,自己与宋珽的初见。

    上一世里,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荡气回肠的故事。

    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面都不曾见过,便拿了一张虚无缥缈的婚书嫁进了宋家。

    她嫁得风光,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是夜,她捧着象征吉祥如意的金苹果,盖着红盖头,坐在婚床上的时候,心中其实是忐忑多过于期许的。

    虽然外间都传,宋珽娶她,是看中了她的容色。

    但这世上容色好的女子何其之多,出身世家的更是不少,又如何会轮得上她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

    更何况,他们连一面都不曾见过。

    那时,她心中甚至暗暗地想,这世子爷定是生的丑陋至极,怕是京中没什么贵女愿意嫁给他,这才轮到了自己。

    说不定,这盖头一掀,就能看见对面一张满是麻子的脸。

    她正低着头细细想着,倏然间听见槅扇一响,脚步声杂乱,似乎有许多人热热闹闹地自外间进来。

    “新郎官快掀盖头吧。”她听见喜婆笑着与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