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上的人也木头人一般,继续忙自己的事,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是熟视无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玊儿也回了府,卫臻已经把雪儿交给了周瑜,事情也尽数说了。

    周瑜本在偏厅听蓝凤语谈过往学艺之事,二人都是爱乐之人,聊得十分投机,突见卫臻无礼闯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麻袋,不知何事,自有几分不悦,待听卫臻把事情巨细说了,不仅自己大吃一惊,蓝凤语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瑜慌了:“她怎么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在刑场使毒救人?”周瑜更担心的是,蓝凤语是曹操的女人,只是因为无子,曹操一直没给她名分,她就算心好不说,他们现在可是在曹彰府中,耳目众多,但凡有一点消息透出去,就是杀身之祸。

    “夫人说,是为了讨校尉欢心,证明她也不是个冷血的人,所以费力救了这个小女孩,校尉可千万不要辜负夫人的好意。”卫臻阴阳怪调道。

    蓝凤语听了诧异的看了一眼脸色已变的周瑜,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劝了一句:“还是把小女孩送回去吧,她的确可怜,但这次丞相震怒,已大开了这个杀戒,只希望她来世再投胎一个好人家,何必再多添进去几条人命?”

    正说话间,秦玊儿也到了,进房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看房中多了一个女子,果然年纪偏大,肤色也蜡黄,眼角有淡淡的皱纹,双目被一股愁绪遮挡住光芒,黯淡无光,虽然穿着华贵,举手投足也有分寸,但眉眼之间藏不住的哀怨看起来过得很苦,这也是女人衰老的一个原因。

    周瑜想质问秦玊儿,但因听了卫臻说的原因,他又无话可说了,可是自己常说的一句,只要一刻不在身边看着,就惹事了。

    “夫人,”秦玊儿把麻袋解开,托出那个小女孩,“你看,我救得。”

    周瑜点点头,把秦玊儿拉起来,柔声道:“玊儿,这个小女孩,不能救的。”

    秦玊儿看了一眼小女孩,又看了一眼周瑜:“她不可怜吗?”

    “可怜,”周瑜看了一眼冰肌玉骨的可爱雪儿,“但不能救。”

    秦玊儿便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不管做什么,好事坏事,都是错的。

    “你不敢救,我敢救,不就是怕曹操吗,我去跟他说。”秦玊儿耍性子的要走,被周瑜用力拉回来。

    秦玊儿挣脱道:“放开我,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好心的君子人物,每每教导我起来,都是义正言辞,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懦夫。”

    周瑜迫于蓝凤语在此的压力,不得不凶道:“玊儿,不要闹了,你想死,也别拖累我。”

    秦玊儿气得一巴掌打在周瑜脸上,周瑜尚没反应,“啊!”蓝凤语叫了一声,这女子打夫君,可还是头一次见。

    “嘭,”门被推开了,曹彰已收到消息闻讯赶来,果然见到躺在麻袋中的小女孩。

    “校尉,这小女孩哪里来的?”曹彰近前看了一眼雪儿,“这小女孩我认识,她是王子服的孙女,百日宴之时,我还上门道过喜呢。”

    周瑜知道在这许昌城内,处处都是曹操的耳目,此事既然做了,就一定藏不住,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低下头承认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