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等待秦玊儿的选择,若真休了秦玊儿,他心里也有不舍的眷恋,毕竟二人是拜了天地的结发夫妻,他已经忍了常人不能忍的耻辱,再给秦玊儿机会,他也必须让秦玊儿受一点教训,让她恪守妇道,不敢再招蜂引蝶。

    最终,秦玊儿下床从自己腰包中掏出了摄魂香,交到周瑜手上,周瑜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久久凝视秦玊儿,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你证明清白,我只要你证明你的心在我这里。”

    秦玊儿抬起被泪水洗涤过的明亮大眼,苟且保留着卑微的不服,“你若能杀了卫臻,我们二人的心结就都没了。”周瑜告诉了她证明清白的办法。

    秦玊儿腿微微发软,不知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倒退一步,不敢再面对周瑜咄咄逼人的眼神,默默低下头。

    秦玊儿果然做不到,周瑜不再多言,拿着摄魂香抱起自己衣裳出了厢房,秦玊儿也没问他要去哪,一人回到床边坐下,满腔的委屈化作悲愤,恨自己实在太没用了,什么时候,就被周瑜牢牢掌控在手心,任他拿捏。

    又下了一夜的绵绵飘雪,无声而落寞的粉碎在大地怀抱,与灰尘结为一体,在黑暗中扎实的立足,铸成了一片冰雪世界。

    躲在紧闭门户的房内也被雪的呼吸侵入,木炭生出暖火似憋着一股郁郁不得出的闷气,看着烧得很旺,但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周瑜不顾严寒,早早出门,一人来拜见曹操,曹操正同侍中大人荀彧下棋解闷,守卫拦着周瑜在卧房门外等着,不要打扰了曹操雅兴。

    周瑜遵从吩咐,倚靠栏杆,望着白雪世界,不知多少饥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可怜人会被冻死在这大雪之中,待春来花开,冰雪消融,又浮现出多少白骨。

    偶尔有几个穿着铠甲的军士,在门前被守卫收去刀剑,放进卧室,半刻又急急出来,想必是来汇报什么军情。

    周瑜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在空中凝结成一团白雾,久久未散,就像他此刻深藏的心思。

    若用摄魂香杀人,的确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杀了曹操,天子就能名正言顺掌握兵权,治理好国家,平定乱世了吗?怕是还会涌现出第二个曹操,第三个袁术,野心家们接踵而至,粉墨登场。

    “校尉,丞相有请。”

    周瑜握了握冻僵的手,微微躬身:“有劳。”

    守军检查了周瑜没有带兵刃,放带他进了卧室。

    室内飘着一股浓烈的酒香,酣畅了冷意,曹操坐在榻上,头上依然贴着治头风的药膏,脸颊微红,穿着简约的便服,丫鬟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方才与曹操对弈的荀彧是第一次见周瑜,下榻与周瑜互相见了礼。

    “公瑾,你怎么不把小丫头带来?”曹操笑问。

    周瑜道:“她也想来拜见丞相,但她身子还未复原,天气又冷,我便让她在室内休息,并且她不懂规矩,说话没大没小,怕得罪丞相。”

    曹操笑道:“我才不跟这小丫头片子计较呢。周郎疼爱小丫头,秦大夫应该放心了,他在我这,三句不离他这个刚出嫁的女儿,一时担心她闯祸,一时担心她受人欺负,我这头痛被他吵得更加重了几分。哈哈。”

    周瑜道:“玊儿是我夫人,我不待她好,难道还指望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