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儿不懂礼性,多有得罪。在下官职卑微,何德何能,得曹丞相如此殊待?”周瑜道。

    “校尉太过谦了,丞相也听闻周郎美名,‘曲有误,周郎顾’,校尉在声乐方面颇有造诣,丞相也想趁机见识一下美周郎的风采。到时校尉若能在寿宴上献上一曲,丞相一定容颜大悦。”曹不兴笑道。

    周瑜便知曹不兴这次是有备而来,谦卑道:“在下年少时贪玩,落得一个虚名,不比丞相文韬武略,指点江山,在下这虫篆之技,实在不值一提。”

    周瑜话中有嘲讽之意,曹不兴虽听出来,也只是“哈哈”干笑了两声,道:“话不能这么说,君子四节,琴操为首,丞相虽不能比,但比我等舞文弄墨者,绰绰有余了。”

    二人互相说着恭维话,秦玊儿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心中担心秦沛安危,又听马超来了,小时候,这个马超可没少欺负她,二人结了不小的梁子。再想到马骁惨死异乡,尸骨无存,自己如何跟他家人交代?心便如刀绞般痛,忍不住哭起来了。

    堂内上下人本是一片祥和安乐的气氛,秦玊儿哭得突然,众人都愣住了。

    周瑜也不知她怎么了,安慰道:“玊儿,你怎么了?”

    秦玊儿抹了把眼泪,哽塞道:“我想我爹了。”

    周瑜道:“你没听曹大人说,你爹安全回来了,只是被邀请去参加丞相寿宴,你不必担心。”

    曹不兴忙道:“小姐,丞相对秦大夫一向都很尊敬,会以礼相待的,小姐不要过分担虑。”

    这句刻意的解释实在画蛇添足,秦玊儿依然伤心不止,想自己从无铭山下来,受尽了周瑜的委屈和外人的欺负,还差点死在娘亲手上。从绝命医庄大小姐成了个无家可归的孤女。

    经历种种,才格外想念自己的父亲还有已死的马骁。他们对她无条件的包容和爱,是多么弥足珍贵。

    在外人面前,周瑜不能多说什么,也不好多做什么,只能说一些无用的宽慰。

    “你看,这是什么?”一人伸手到秦玊儿眼前,张开手掌。

    泪眼模糊中,秦玊儿看到一只草绳编织的的绿色青蛙。

    秦玊儿看了看卫臻,卫臻道:“拿去,送你了。”

    秦玊儿方伸手去拿那只模样可爱的青蛙,青蛙一动,肚子里发出“呱呱”的叫声,如活的一般,十分有趣。

    秦玊儿小时候生活枯燥,最喜欢这些新奇的小玩意,这只青蛙编的惟妙惟肖,远看几乎分辨不出真假,里面更是暗藏了特殊材料制成的声带,只要移动青蛙,就会发出模拟青蛙的“呱呱”叫声,趣味盎然。

    秦玊儿注意力转到这只青蛙身上,果然没再丢人的哭了,心虚的抬眼望着周瑜,指给他看:“一只青蛙。”

    因为在大堂之上,周瑜也不好说什么,何况秦玊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也舍不得计较,用衣袖为秦玊儿擦了脸上未干的泪痕,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多大了?还哭着要爹,还要用小孩子的玩意哄,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