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儿见周瑜还笑得出来,想是自己多心了。也对,她与孙策同床共枕,但并没做出出格之举,再说,就算做了,也是单纯为了解毒,只不过这解毒的办法太刁钻了,不能怪她。

    对于医者来说,只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治病,都用尽其极,比如开膛破肚,刮骨疗伤,这些骇人听闻的手段,秦玊儿都见识过。秦沛告诉她,这世上,除了生死,其余皆是小事。

    秦玊儿也是为了解毒,情有可原,难得周瑜如此开明,秦玊儿欣喜的将头埋进周瑜温暖的胸膛,并不知周瑜还不明就里,根本不知实情。

    周瑜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好了,我起去了,明日酒宴有许多要准备的,难得伯符赏脸,我们更不可怠慢。”

    秦玊儿点点头,看着穿衣的周瑜,突然问:“我问你,在你心中是你兄弟孙伯符重要,还是我重要?”

    周瑜微微一笑:“我以前不是回答过你吗?你是我内人,对内,你是最重要的;对外,兄弟也重要。”

    “什么是对外,什么是对内?”秦玊儿听不明白。

    周瑜边将靴子穿好,思索着对秦玊儿解释道:“这个嘛,你看这个厢房,就是内,在这里,你是我周瑜唯一,我人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秦玊儿甜甜一笑,“但出了这个厢房,我上有老母,下有兄弟,他们也是我最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我便不再独属于你一人了。”

    秦玊儿又收起了笑容,蹙眉不满道:“就这么点地方啊?”

    周瑜“哈哈”笑道:“不小了,本来我想说仅在这床榻之上,你是最重要的,但为夫疼你,扩大到整间厢房,你还嫌不够?”周瑜右手抚摸下颚,故作凝思道,“那再大一点,在这主院内,你最重要,行了吧?”

    ”当然不行,”秦玊儿不满道,“你是我夫君,又不是别人夫君,在什么时候我都是最重要的。”

    “我没有说你不重要,只是我还是娘的儿子,主公的臣子,伯符的兄弟,这些都是我的身份,我不是单一为你活着。”周瑜一本正经答道,在他看来,这是十分正常的事,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兄弟情,他是喜欢秦玊儿,但他也喜欢过凌珠,秦玊儿对他并不是唯一的,爱情也不是最重要的。

    秦玊儿听这话不仅刺耳,更加残忍,不禁想到马骁,眼眶又红了,在马骁心里,自己一定是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

    秦玊儿翻身躺下,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周瑜拍了拍被子劝道:“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我是你夫君,谁也抢不走。”

    秦玊儿知道,她再也遇不到像马骁那样对她痴情的男子了,就算嫁给周瑜,二人做了夫妻,自己将一切都交给他了,他也不是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多少有所保留。

    第二日,孙策拉着鲁肃一起准时到周府赴宴,周瑜请入大厅,已是高烛亮堂,备好了美酒佳肴,虽然就他们三人,但因心中高兴,比成亲当日更加喜气。

    三人分主次坐下,天气渐冷,个人桌下都摆了一只小暖炉,孙策见周瑜今日穿着墨蓝搭配的氅衣,束着一条镶嵌白玉的黑色宽鞓,这颜色以前少穿,俊雅中多了一份男子的沉稳,果然成亲后人都不一样了。

    “秦玊儿呢?不是她来给我赔礼道歉,怎么主角没到?”孙策问。

    周瑜笑道:“她还在打扮,女子总是麻烦些,我去催催他。”预备起身。

    孙策叫住:“不必了,我又不急着走。”瞟了眼在右下位闷着喝茶的鲁肃,鲁肃现在完全跟他装聋作哑,只要关于“秦玊儿”的事,一概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