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儿如五雷轰顶,心理准备?叫自己如何做心理准备,准备如何死吗?

    “怎么会这样?”秦玊儿怔住,失魂落魄的问。

    马骁在后站着,这是他早已经知道的事,他不知如何安慰秦玊儿,什么话都无用反而虚伪。这是秦玊儿必须面对的现实,老天就是这么残忍,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心慈手软。

    “马家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父母?”秦玊儿充十分茫然,她在医庄内,见上门之人都是毕恭毕敬,只差将秦沛供奉起来,在外听绝命医庄之名,令江湖人闻风丧胆,不知居然还有人敢与之为敌?

    “马家是西凉霸主,他们对邻国楼兰一直虎视眈眈,现在寻到机会,将楼兰侵占,没有什么为什么。”

    秦玊儿也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这次是苏家做了一只被人宰杀的羔羊。

    秦玊儿心情低落极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厢房就在蔚辛院旁的一个小院,小院种着秋风不败的奇花异草,起着雕栏绣户,头上飞阁流丹,观望之处皆是富丽堂皇。

    马骁见房梁上悬着玳瑁做的风铃,随风奏出悦耳清脆的声音,玉石砌成的台阶,温厚美观,房中铺着的是真皮地毯,踩在脚上软实舒服,摆设的是雕工精美的梨花木家具,连香炉和普通的灯柱之物都是真金打造,富贵至极。

    一张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许多连走南闯北的马骁都没见过。因秦玊儿少与外界接触,每日不是学医就是研毒,同各种病人和尸体打交道,过得十分血腥,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女孩该有的生活。

    有心的李云幕便托人从四处给她搜来各种新奇的小玩意,让她的生活添些其他色彩。

    这有会走路的木楔鸡,会瞪眼的泥娃娃,草绳编织的各种绘彩小动物,会“咕咕”叫的青瓷青蛙,伪饰人物的五彩面具等等,虽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看得出秦玊儿很喜欢,有些坏了也舍不得扔。

    房中没人收拾,显得有些凌乱。最惹眼的是摆在墙角的两个真人大小的木偶人,一男一女,赤身靠墙边站着,马骁初见,还以为是两个真人,被吓了一跳,近看才知是木头雕刻的人形。

    木偶人刻得十分精致,眉眼嘴鼻,样样俱全,细致到手上指纹也有,马骁虽不是刻意,但还是难免注意到木偶人的私密部位,也雕琢得十分逼真,虽觉不雅,但更惊叹这巧夺天工的手艺,若非绝顶匠人,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

    两个木偶人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银针,这是秦玊儿训练针刺穴位的重要道具,她刺人的本事可以随心所欲,任意拿捏分寸,这两个木偶人便是最大的“帮凶”。

    女木偶人左眼眶少了颗眼珠,男木偶人一只胳膊晃悠悠的好似要掉了,看来没少受秦玊儿的“折磨”。

    糯米也似回了家,高兴的满地转悠,秦玊儿发了会呆,整个人死气沉沉,她的眼神失去了灵气,落寞得像流星陨落,沉闷得像一只受了伤的麋鹿,失去了精灵的神韵。

    马骁却无能为她抚平伤痕,秦玊儿若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会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马骁不想伤害秦玊儿,但这不是他能选择的。

    马骁今天问秦玊儿愿不愿意嫁给他,若秦玊儿回答她愿意,自己就能娶她吗?在谎言面前,没有任何希望值得去寄托,他不想带着负罪感来爱一个人。

    一向坦坦荡荡的马骁,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现在他是秦玊儿唯一的依靠,就更应该坦白,这才是对二人最公平的抉择。

    “玊儿,”马骁轻轻叫了一声,秦玊儿沉浸在自己心事中,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