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讯与兄长许久未见便跟着陈诩一道回去,只说好过了圣人生辰再找平陵御上课。

    “倒是醉了。”姬凛站在门口与他一道,只他之前喝的不算多,此时伸手搭在平陵御肩头,自从他明了自己心头生出的爱慕便时时想着与眼前人凑在一起,于二人偶尔肢体接触他心中却觉得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倒也不甚逾举。

    “前些日子也醉了一场,酒喝多了毕竟伤身,日后莫要贪杯便是。”平陵御微微一笑,“等回去之后我替你揉揉头,明日起来也就不会难受了。”

    “我未吃许多酒并不若此地步。”若是往日姬凛定然是恨不得占平陵御便宜的,但恰逢平陵御病愈,他也不舍得对方劳动,因此只携了对方的手道,“此处距姬家祖宅并不遥远,不若我们安步当车走过去,却也见见我胞弟阿凔(音同苍),他如今将将满周岁,最是调皮可爱。”

    “喏。”平陵御虽然觉得自己喝了酒去见姬凛父母兄弟不好,但他今日喝的微醺,也就应下来。

    “阿兄。”姬冽与韩铮倒也投契,他之前与韩铮一道去柜台结账也是担忧韩铮是外地口音,恐店大欺客,因此二人落在最后,虽然之前平陵御大病之时他便觉得这两人关系融洽,此时见他们动作不由心头一跳,张口便喊。

    “此处与老宅甚近,我便先带着轻舟回去看看。”姬焰定下注意便吩咐堂弟。

    “那阿秋并阿铮呢?”姬冽张了张口将方才想要说的话又吞了下去。

    “先生可不能抛下我!”霜降闻言当即跑来一把抱住平陵御扯着他的袖子便干嚎。

    “你何时学了这些赖皮的动作?”平陵御只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仿若之前在席间曾见薛海也这样哭过,只后者是当真掉眼泪罢了,“我又何时抛下你过?”

    “先生。”霜降闻言当即嘻嘻一笑。

    “走吧!”平陵御见状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又转身冲姬冽拱了拱手,“还请二公子替御告罪一声,今日只怕傍晚才回去。”

    “先生客气啦。”姬冽心说这样也好,他先替堂哥探探父亲的口风再说,当即拱手告辞。

    “往日在平州大船上倒也如今日一般。”姬凛与平陵御走在前头,韩铮带着霜降坠在身后,此处为长安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往来车马如流水,姬凛走在靠车道一边,见有牛车往来便往里护着平陵御,后者则细细打量周遭景致,之间道路中央的车道上往来果然是牛车,只偶尔夹杂着马车,一问姬凛才知道豢养马车的除了以武功起家的勋贵人家便是宗室。

    平陵御前世亦曾在金陵城呆过,只那里相较长安却显得更为精致委婉,此时见街道两边坊市林立、道路规整,人来人往大多绫罗遍身,神态悠然自若,一时心中也不由暗自称奇。

    “啊——”

    四人漫步走到街角处,听得前面一阵喧哗,还有女子尖利的叫喊声,抬头一望,却见一辆两驾并骑的马车仿若闪电一般朝着他们径直冲过来!

    “小心!”姬凛一时冷汗急出,酒登时醒了大半,他一把将平陵御推到一边,顺手夺过一旁武器铺子门口用来展示的长剑,抬手一剑便斩向左边马首,只他常年在边关深知马儿重要,临当头换了刀背,那马儿奔跑中骤然受袭,张口便朝他咬过来。

    姬凛反手一剑砍断缰绳自己则翻身上马,手握缰绳死死夹住马腹,那做驮使得马儿多选用温顺的性子,虽然之前受了惊吓但远不及军马激昂,姬凛又是各种翘楚,他往日在边关所乘烈马乃千里挑一的马王,在边关草原追寻数月才寻到踪迹,又两厢较量比出胜负才驯服,如今这马匹委实不算什么。

    右边韩铮如法炮制将霜降提起抛掷到一旁,抢步上前,大喝一声便蜷手为拳用力朝那马腹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