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是,或不是。

    单纯哄小孩的话,只要笑着说“不是”就好了,编出冠冕动听的理由,这可是他的强项。

    但太宰治却被问的嘴唇微张,有一霎的茫然。

    嫌弃我是负担了吗?

    他这一生,从未觉的什么是负担,因为什么也不在乎。

    唯一当做负担的,是自己的生命,一种索然无味,从未滑出预测,没有惊也没有喜,只是惯性走向终点的过程。

    他想无痛苦的摆脱这个过程,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自杀,却总是不成功。

    他给中原中也说的理由,冠冕堂皇很动听,听上去也是真实的。

    但并不是真实的全部。

    的确,哪怕只有一瞬,他对这个捡回来的小女孩,产生了“负担”的感觉。

    这感觉源于不自信,不自信自己能力足够保护她?

    因为在乎?

    在乎一个萍水相逢,不知底细的小女孩的安危生死?

    “不,不是的。”太宰治停顿了一下,笑容柔淡,想措辞怎样不假又能说服她,“我只是,暂时拜托中也照顾你一段时间,如果不习惯,随时可以回来?又或者,你很快就会恢复记忆,回到父母身边去啦?”

    “父母……”灰原哀低声念了一遍,便紧紧抿上嘴唇,眉心拧起与年龄不相符的结。

    似乎这个再普通不过,代表温暖和爱护的词汇,给她带来的直觉是不愉快。

    “如果你不想跟这个黑,黑,哼哼,跟这家伙走,留在侦探社也是可以的。”国木田独步赶紧说。

    无论太宰治理由怎么充分,在他的道德准则里,把一个小女孩交给黑手党,都是非正义的。

    “那么,你想留在侦探社,还是暂时由中也照顾呢?”太宰治问。

    “我……”灰原哀晶莹剔透的眼珠,在他和中原中也之间来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