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语束手无策,她的脸上不见了笑容。春花和大虎几个也没了往日的活泼,远远看着村东孤独的小屋。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日天降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花轻语一早去镇上抓药,清晨出门,午后方归,回来时,伞也未拿,身上湿了一半,几缕乱发贴在额头,说不出的狼狈。村头的黄狗见她回来,摇着尾巴迎上去,却被她狠狠踢了一脚,哀嚎一声,远远的躲了开去。

    回到家中,见沈放躺在床上,竟还在沉睡。花轻语默默走向厨房,开始煎药。烟跑进她的眼里,忽然之间,她再抑制不住,无数的心酸委屈忽然摧枯拉朽而来,眼泪滚滚而下。

    脚步声响,花轻语慌忙抹去眼泪,连脸上沾满了黑灰也顾不得。

    却听沈放冷冷道:“你若已忍不了,为什么还不走?”

    花轻语目瞪口呆,万想不到沈放竟会如此说,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她抬头望着沈放,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努力不让声音打颤,道:“我银子花完了,才回的晚了,我不该大手大脚的。”

    沈放却是冷的可怕,道:“你我非亲非故,男女授受不亲,整日在一起成何体统。”

    花轻语强笑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何要开这样的玩笑?”

    沈放道:“我没开玩笑,我看你就浑身不舒服。”

    花轻语火气滕地一下冒了出来,猛地站起,恨声道:“沈放!”

    沈放嘴角一抹冷酷笑意,道:“这就对了,你装了这么久,也辛苦了。”

    花轻语气极,道:“我装什么了?”

    沈放道:“你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却跟我蹉跎在这山野之地,做牛做马,不避污秽,还能图的什么?”

    花轻语心中一团烈火,不怒反笑,道:“那你说我图些什么?”

    沈放道:“鼎鼎大名的彩凤凰最在意的自然是名声,若不如此,怎显得你品行高洁。”忽然冷笑一声,道:“如今你做的已经够了,足够江湖万人传颂,我求求你,就放过我吧。”

    花轻语柳眉倒竖,狠狠瞪着沈放,她双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但她的眼光在沈放苍白脸上停留片刻,那恨意就慢慢消融,随即只觉浑身一空,心下说不出的难过。她心中不住对自己说,不准哭,不准哭,莫要让这个坏蛋得逞,可惜事与愿违,她的眼睛很快罩上一层薄雾。

    花轻语星眸含泪,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沈放反却是又冷哼一声,道:“花女侠,此间又没有外人,你何必装的如此辛苦。”

    花轻语身子一晃,竟是站立不稳。

    忽听一个声音道:“好本事,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花轻语吃了一惊,她心神不属,全没注意来了外人,扭头看去。只见柴门之外,一人正推门而入,慢慢走进院来。这人年纪不大,相貌俊朗,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目光在花轻语身上一扫,便落在沈放身上,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蛆虫,为何我见你就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