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摩掀开车帘爬上来,衣服已经湿透,变得十分沉重。

    比衣服更沉重的是现实。

    前后两处皆有一道山洪冲垮了这条旧路,这辆马车被堵得死死的,进不能去京城,退不能回炎园。

    又兼瓢泼大雨,没办法徒步翻山越岭。

    老天爷简直是在跟她作对。

    “姐姐,外面怎么了?”

    姜知津声音含含糊糊地问。

    “没什么。”她不愿吓着他,坐车帘前解开自己身上牛皮一样沉重的外衣,“雨太大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一阵子……”

    她的声音顿住。

    马车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甜香。

    她僵硬地回头,就见姜知津倚在锦垫上,手里拈着半只金丝饼。在他的身侧,锦匣已经打开,点心盒子里空下去一点,酒壶挪了位置,显然也已经动过。

    “你……吃了几只饼?”温摩颤巍巍问。

    “两只。”姜知津乖乖答,看了一眼手里,改正,“不,一只半。”

    温摩的声音飘忽:“酒呢?”

    “两口。”姜知津举起酒壶,“这是樱桃酒,很甜很好喝,我最喜欢的,姐姐要不要来一口?”

    “……”

    温摩垂下脑袋,脸埋进掌心里。

    想哭。

    那是你娘特意为你准备的,能不是你喜欢的么?

    还有,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