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这一整天,唐宛凝都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索然无味,心神不宁。

    好容易挨到午后想睡一会儿,想着睡一觉起来就能见到他了,可刚刚一闭眼,脑子里就浑浑噩噩。

    一会儿想阿爹这会儿在做什么,一定得了风声在练兵吧。

    一会儿又想,夏侯珏在朝堂上又该是怎样的为难,他是那样天之骄子的一个人,从小到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从来没有输给谁过,这会儿他又该着急成什么样儿?

    再一会她又想起西北的老百姓,如果那边儿有异动,西北的百姓一定头一个遭殃。

    那可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全都是她最熟悉的,万一,要是万一……那该怎么办?

    唐宛凝越想心里就越害怕,不是害怕打仗也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失去。

    她怕失去她熟悉的一切,故乡的人,故乡的事,哪怕故乡的一棵胡杨树,她都不想失去。

    为什么太平了这么多年,就不能继续太平下去呢?

    哪怕再等一年,或者大半年,大夏朝都不会这么被动,可现在,就现在,大夏朝人多势大,却偏偏没有钱粮,想想实在可悲。

    ……

    就这么胡思乱想到晚上,她一个人爬起来用过晚膳,又把自己缩在床榻上。

    碧月和碧络看得直摇头:“主子您这样儿是不行的,怎么说也该下来走走啊?”

    “就是,您都躺了一天了,皇上知道也会担心的!”

    “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别胡说八道,哪会有什么事,主子不过是想皇上了而已!”碧络的表情很严肃,也很坚定。

    若在以往,唐宛凝必定会哭笑不得调侃两句,可现在她丝毫没有半分心情,依旧躺在床榻上望着帐顶发愣。

    也许是昨夜里加今天白天一大天没入睡,用过晚膳后她居然莫名地睡着了,甚至连夏侯珏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再醒来时,已经是又一天的大清早。

    唐宛凝一睁眼就看见了他,他托着腮,唇角带着放松下来的笑,一脸疲惫却宠溺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