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讲到,陆南钊舍乌纱杖打尤受,秦汉长遇知音八拜结交;不料想: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陆南钊惨遭杀害,与发妻共赴黄泉。秦小爷为友大闹相府,失魂落魄间来至西市口新秋街前,半推半就来在了西京城第一阁,佳人房中初见,二人羞涩,春心萌动。又引出来:杨义山为友肋插刀,二线共查月夜放飞贼,无头案真凶渐明,但因此也要惹出一场塌天大祸!

    “秦某与姑娘共处一室,却不知姑娘名讳?”

    沈羡鱼掩面而笑,“我姓沈,双名羡鱼。”

    丫鬟见天色已暗,便掌起纱灯,俗话说得好: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此时烛光打在沈羡鱼的脸上,更添美貌,秦烈看着沈花魁一个劲的出神,半晌才回过神,眼见天色已晚,急忙起身抱拳施礼,“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不如····”

    沈羡鱼看秦烈一副害羞的表情,此时说话又吞吞吐吐,心思便不自觉歪了·········“小公爷~今日你我才是初见,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太····太快了”,沈羡鱼羞涩的头都快埋进那一片柔软所在了。

    秦烈道:“啊?不快吧·····?天色已经暗了。”秦烈看看窗外,又看看这位可人儿,实在是不忍离去,奈何今日如此已然违了礼法,如果再不回去,秦烈怕天色再晚,自己胸里这头小鹿就要蹦出来了。

    秦烈心中所想如此,可沈羡鱼却会错了意,道:“既如此,那······要不然····奴···奴家,先·····先去沐浴熏····香·······”,沈花魁低着头,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然是蚊子大小。

    秦烈心中疑惑道:这姑娘也太客气了吧,怎么送自己出门,还得洗个澡再送。

    秦烈随即说道:“不必了,在下自己回府便可了,姑娘且留步,不必沐浴相送。”,“啊?回···回···府,小公爷不是·····”,这下轮到沈羡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秦烈道:“是啊,今日天色不早了,在下还得先行回府,怎么?姑娘错会了?”

    罗裳在一旁恍然大悟,言道:“小公爷?原来您不是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羡鱼娇嗔的声音打断,“罗裳!”,罗裳也识趣的戛然而止,·················

    话分两头,且说,此时天色已然全暗了下来。南市边缘,杨义山与内府十三衙门的十几名精锐正在追查飞贼:

    “小六,你说今儿晚上,那家伙真会从这过吗?”,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缁衣捕头喝了一口葫芦里的烧刀子,踢了一脚趴在旁边的年轻人,“哎哟!师父,你怎么使这么大劲,放心吧,我们都踩好点儿了,这是进出鬼市必经之路,那家伙今天该销赃了,已经进去了一顿饭的功夫,我一眼都没错的盯着。”,名叫燕六的年轻捕快揉了揉屁股道,杨义山带着十九名差人,街道旁暗巷布置六人,两人扮成买夜粥的商贩,杨义山亲自带着燕六,和老邢头儿等若干人埋伏屋顶。

    就在这时,杨义山打了个手势,众人连忙嘘声,就见街道暗处走出一名黑衣人,那人一袭连帽黑袍,看不清面目,此时鬼市前的街道只有杨义山的人,眼见那人就快要走进众人的埋伏圈内,燕六毕竟太年轻了,刚刚提入内府衙门不到半年,此时立功心切,不由得按燕翅,退蹦簧,匣中钢刀出鞘。

    饶是燕六十分小心,并没有唰的一下抽刀,可钢刀出鞘之声,却仍被黑衣人听在耳中,微微一扭头,随后打开玉步,风也似的窜入暗巷,老邢头咬牙切齿,在屋脊上狠狠踢了一脚燕六,“笨蛋!”,其余众人眼见贼人将逃,纷纷拽出钢刀,“入娘的!汤圆包不成了!动手吧!”

    那黑衣人没想到巷中还有埋伏,刚刚冲入巷中就被众官差的钢刀,袖箭,手弩,逼得退了出来,到底就在众人从屋脊上一跃而下,四面包抄,打算一举拿下贼人时,老邢头儿却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从后腰拿出来手弩,搭上十字倒钩箭,一眼不错的观察着,静静地等待一个时机,同样没有参与围捕的还有杨义山,杨义山此时见到老邢头这般举动,微微一眯眼,看向邢林,同时拽出这把随身腰刀,此刀非是六祸司制式的錾金吞口,亦非寻常镔铁所制,乃是唐朝铸剑师张鸦九所造。名曰:虎衔*。

    就在老邢找准时机,准备一箭射下去的时候,杨义山突然用刀将老邢的手弩压了下去,老邢一回头,“大人?”,杨义山面不改色,“小心失了手,上头要抓活的。”,杨义山用低沉的不可抗拒般的声音说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老邢虽然不甘心这么多天来的辛苦眼见就要白费,但也只好作罢,就在二人一错神的功夫,那黑衣人也瞅准了机会,其实凭他的轻功这些人本来也留不住他,让他忌惮的只有杨义山一人,此时趁二人说话之际,那人躲过刀林也似的围捕,平地跃起,踩住一名衙役肩膀向上一翻,足有一丈高,眨眼间上了房顶,地上众人再要上房追可就来不及了。

    眼看黑影就要跑远,杨义山终于出手了,掌中虎衔回匣,身形一晃就要追,两栋房屋中间还隔着一条街道,杨义山居然视若无物,当下垫步拧腰使出一招燕子三抄水,这个快啊!在屋脊上连跃三步,向对面一纵身,三丈来宽的街道,杨义山跟飞似的就要过去,不过人力终究有限,纵然如何苦练,也有极限。此时杨义山眼见还有几尺就能够着屋檐,身形已然下坠,千钧一发之时,下面差人喊道:“大人休惊!”,杨义山低头一瞧,有一把木椅被抛上来,说时迟那时快,杨义山半悬空中身躯一回,在木椅上一踩,借力虽轻,不过足可应付这几尺距离。

    杨义山跃上屋脊后,头也不回,便往下追,蹿房梁,走屋脊,一路疾行,这样约莫有两刻的功夫。杨义山停下脚步,眼前已然没了贼人踪影,杨义山又回头看了看,一众衙役早就跟丢了,这才松了口气,夜风拂面,杨义山突然咳嗽起来,一只手还不住捶着胸口顺气,半晌才缓过来,就地坐下来,人前一向冷面寡言的杨义山,此时望着星夜,一边笑一边说:“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