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鸥的额上冒出的冷汗,她的脸颊随之扭曲,霎时变得苍白无色。她咬着牙,瘫坐在墙角,牙缝里不断挤出痛苦的呻吟声。

    陶鸿怔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纵然她是他仇人的女儿,他也并没有迁怒她。他刚才真的是无心的,他要打的人是林绍河,但她忽然冲上来阻拦,导致他误伤了她。

    陶鸿怔在原地,心中油然而生的空虚感几乎使他忘记仇恨。

    这时,林海鸥咬着牙小声说道:“陶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错的肯定是我爸,不然那么温柔的你,不可能变得如此凶蛮。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听我一句,他是我爸,而你是我要嫁的人,无论你们之间存在怎样的过节,都请你不要动手。”

    陶鸿脑中嗡嗡炸响。直到此刻他才想起,眼前的女孩,不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喜欢着的女孩吗?一句“你是我要嫁的人”,使他意识到他还有非常遥远的未来。

    陶鸿俯下身,想去抚林海鸥的脸。却在这时,被殴打得倒在地上的林绍河忽然抬腿,他一脚把陶鸿踢开,接着仓皇问道:“海鸥,你刚才在说什么?你说你要嫁给陶鸿?”

    林海鸥的脸色白得吓人,仿佛陶鸿的一脚已经给她造成致命伤害。她的轻轻嘴张合几下,却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咬紧牙,仿佛用尽全身力量才勉强点了一下头。

    紧接着,她脑袋一垂,已经昏厥过去。

    陶鸿猛然看到她的裤子变红了。毫无疑问,她的下体在出血,鲜血宛如呼啸翻滚的海浪,眨眼就浸透她的裤腿,滴答落在地上。

    陶鸿再也顾不得林绍河。他俯下身抱起林海鸥,嘴里慌乱大喊道:“医生!医生!快来救人啊!”

    陶鸿和林绍河在医疗室外静等了半个小时,医生没出来,林海鸥也没出来,只出来了一个护士。

    护士非常惋惜地说道:“病人有身孕,但刚才腹部受到猛烈打击,导致剧烈的腹痛以及**出血,孩子已经没了。”

    陶鸿和林绍河同时怔住。

    护士忽然冷声说道:“现在的小姑娘太不自爱了,年纪轻轻就未婚先孕,以后哪个男人敢要?”

    她说完,转身又回了医疗室。

    陶鸿的心绪再度飞快翻滚起来。他知道,如果林海鸥有身孕,那孩子就一定是他的。自从林海鸥回村,他们俩就不只一次夜晚私会,有时候在村后的山脚下,有时候在陶鸿的家里。

    她的初夜是他的,往后的几晚也是他的。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陶鸿感觉天塌地陷,仿佛眼前的世界变成了剧烈旋转的旋涡。他正被缓缓吞噬。

    与此同时,陶鸿忽然遭受强烈的拳脚。林绍河竟在这时按捺不住情绪,对陶鸿大打出手了。他显然也猜到是陶鸿糟蹋了他女儿林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