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史,这话从何说起?”

    史御史道:“既然知道先工部侍郎过世,便是做个面子,不参加吊唁瞻仰遗容也要派个下人去慰问一下主家,怎么你连面子都不做,却拿死人当由头说理由?大丈夫喁喁私语做妇人态,君不羞耻,吾却为之羞煞矣!”

    “你!”

    “我什么我!你好奇皇家秘事我不好奇,你想打听自打听去,不要拉上老夫!”

    中午,史御史匆匆忙忙带着家人来许家吊唁了一回,然后几个正主子坐在正堂,好一番叙话。

    史秸表面冷静克制,实则心急如焚,一见到史御史就红了眼眶,“爷爷!至阳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史御史眉心皱纹能夹死苍蝇,“今日早朝,宫中戒备森严,而皇上却没有参加早朝,恐怕里头有剧变!至阳这个时候入宫,委实算不得好事。不过你也不要急,至阳称得上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无缘无故的,坏事落不到他头上。”

    许去病脸色青白,“除了戒备森严外,亲家太爷可有见到其他端倪?”

    史御史道:“朝臣、太监、宫女都看不出什么,只是几个皇子,似乎有些异样。特别是二王子,平素最是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下朝之后一反常态地约了好几个重臣赏荷,也不知何故。”

    许去病道:“太子呢,太子在朝否?”

    史御史摇摇头,“太子犯了错禁足宫中,已有十日未朝了。”见许去病一脸病容,忍不住劝道,“亲家,你要将养好身子,孩子们还指着你过日子呢!”

    许去病胡乱地点个头,哪里听得进去这个话,喃喃道:“您说,会不会是太子……”

    史御史沉吟道,“事情未明,我等也不敢胡乱猜测。只能说,君心似海呐!”

    史秸昨夜一宿没睡,今早忙着分族谱、安排家中大事,一直未来得及有空询问朝中诸事。趁此机会,问道:“我们入藏地这些年,太子在朝中处境如何?”

    史御史看了看门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禁足成常事,申饬是惯例,时常不在朝班,新臣入朝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隐隐有退出朝堂之像!”

    “爷爷觉得,还有几年?”

    “不知,不猜,不管。”

    史秸有些出神,喃喃道:“半夜三更急召,多半涉及隐秘,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非要至阳出马……”

    当~当~当~

    第一声钟声响起之时,思虑中的几人还没有察觉,待到三声之后,几人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彼此对看一眼,开始默念钟声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