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低眉顺眼,将白毛巾往肩上一搭,露出讨好的笑容:“得嘞!只是照您吩咐的,这两角银子许是不够,客官您再添一角?”

    张怀生皱起眉:“这么贵?在南康府,两角钱能在大酒楼上吃一顿席面了。”

    他虽然随身带了两百两的银票,也算财大气粗,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物价。

    在他还没学会画符前,他可是过过相当长的一段拮据生活的。

    店小二笑道:“嗨,客官有所不知,这应天府不比南康府,来往船舶众多,那是天下财富集聚之地,这物价自然要比南康府高上那么一点儿了。”

    那是一点儿?

    那是三分之一!

    张怀生也懒得跟这店小二废话,掏出一角银元递了过去,心中颇有些吃了亏的感觉。

    不过出门在外,太在乎这点微末开销总归不太好。

    若是惹恼了这店小二,这厮端盘子时给你往里唾上一口唾沫,甭提有多恶心人了,没发现倒罢了,若是发现了,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事,便提剑杀人?

    好歹这大顺朝也是法治社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嘞客官,你请稍等。”

    店小二唱着肥诺,脸上仍挂着热情的笑容,向楼下走去。

    张怀生懒得理他,沉着脸正准备回屋,忽闻一阵尖锐的鸣啼声。

    那是一只驴子的叫声,声音凄厉刺耳,如同刀子一般穿墙过壁,钻进耳朵,让人陡升一股子心焦之气。

    有还在休息的客人破口大骂道:“搞什么呢?”

    那叫声不休,终于引得大半住客出来察看。

    张怀生也随着一众人循着声音找去,发现居然在客栈后院里,居然拴着一只皮毛油亮的黑驴,正发出凄厉惨叫。

    见这么多人看了过来,那驴子发出了阵阵哀鸣,双膝一软,竟是面朝众人,跪在当场。

    一双眼眸中更是啪嗒啪嗒滴落一颗颗浑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