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德斯,凌晨零时四十三分。

    一位女演员带着女儿走出剧院,街道上万籁俱寂。总是彻夜经营的妓院、赌场也过了营业高峰,专心为少部分客户提供服务,街道上更是难觅行人。

    习惯走夜路的母女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仿佛和战争无缘、永享繁荣的吕德斯就应该是这样,从早到晚充满活力与笑声,直到凌晨至日出的几个钟头才会安静一下。

    这就是日常,理所当然,丝毫不值得怀疑。

    没走几步,母亲没来由地一阵心悸,捉住了女儿的手,四下张望。

    过了好几秒,她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与记忆中的“日常”不符。

    太过安静了

    总会正面撞上或擦肩而过的酒鬼,路灯下、拐角里的流浪汉,或远或近的狗叫全都不见了。

    一座从不缺酒鬼、流浪汉、的城市,突然没了这些,谁都会觉得不安。在这位女士的记忆里,上一次遇上这不祥诡异的情形,正是风月26日的前夜……

    又要出事了?这次是谁?陆军?提坦斯?还是身上绑着炸弹的大胡子歪果仁?

    女演员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经过爱丽舍宫时,她注意到巨大的正门禁闭着,和平常的夜晚没什么区别。只有一位哨兵站岗,宫里没有灯光,宫内宫外寂静无声。

    “看来明天还出不了事。”

    这位女士小声宽慰着自己和女儿,殊不知只要她朝哨位多走几步就会看见,在那个站得像标枪一样笔直的哨兵身后,一具尸体放到在地上,毫无生气的面孔长大着嘴巴,舌头吐了出来,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勒痕。不知是钢琴弦太过锋利,还是凶手力气太大,皮肉被割开,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看到这一幕,谁都应该清楚地上这一位才是正牌的哨兵,貌似坚守岗位的,是杀死哨兵的冒牌货。

    冒牌哨兵的真实身份是史塔西特别行动部队“勃兰登堡团”成员,在其它部队展开行动之前,武装间谍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勃兰登堡团”最初和伞兵一样,是为保障闪电战而组建的部队,他们的工作和伞兵也颇为相似由少数精锐组成小分队,为正规部队开道。在实施进攻之前甚至是正式宣战之前,深入敌后,占领交通枢纽、通讯设施,散布假情报,展开破坏工作,制造恐慌……总体上,这是一支带有特种部队色彩的武装间谍部队。战斗力或许不及亲卫队、伞兵之类的专业军人,但在渗透、伪装等方面,世界上还找不出可以和这票穿军装的秘密破坏者一较高下的。

    按照总参谋部原先的预定,勃兰登堡团和伞兵是要在黄色计划发动前投入查理曼后方的。谁曾想第二王子和提坦斯的高级军官们平时能说会道,好像动动手指就能搞死王太子,让老国王乖乖让出王位。真到了让他们放手大干的时候,这群家伙连个有可行性的方案都拿不出来。好不容易折腾出几个计划,也只能拿来当笑话看,连“简直”之类的前缀都不用加。

    让这群智商欠费的家伙主导政变根本是在开自己的玩笑。眼下给二货们充智商明显来不及了,精灵们也只能放弃幻想,亲自操刀。提坦斯大爷们专心调动部队向吕德斯集结,做好“忠君勤王”的收尾工作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确定赤膊上阵后,事情的进展就快多了。财团在吕德斯经营多年,对这座城市的熟悉并不比土生土长的吕德斯人差,控制力方面更是如此。攻占吕德斯的作战计划足足塞满三个文件柜,图上作业不下20次。当接到通知要搞一份控制吕德斯的政变计划后,总参谋部只用了20分钟就拿出一份堪称教科书范本的政变计划。

    其实说穿了,政变这种勾当不需要多复杂,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对象就是核心。搞得很复杂的政变计划鲜有成功者。充分领会这一点的精灵们把计划做的相当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