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自己就是正义,主张自己就是法理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但越是了解社会,越是了解人类,就越明白“根本没有正义”这件事。

    贵族、神官征税、把男人们送上战场,留下女人、老人、小孩在地里工作时,他们告诉人们,这是为了实现正义,是必要的牺牲。龙骑兵冲进新教徒的村庄,用武力迫害胡格诺教徒,强迫他们改宗,抢走财产,侮辱女人时,他们的长官告诉他们,这就是正义。被迫害的新教徒被流放到蛮荒的殖民地,靠着土著接济的粮食度过第一年,第二年在科顿马瑟之流的带领下,“红脖子”们以消灭的方式强迫土著改变信仰、掠夺土地、杀害老幼妇孺的时候,他们同样冠冕堂皇地宣称他们是在行使正义,自己是在拯救“受到了魔鬼引诱的可怜者”。

    无辜的民众?可以被救赎之人?这世上哪里都没有这种东西。

    参加游行,欢庆军队攻占别国城市大肆掠夺、屠杀的,都是“无辜”、“爱好和平”的民众。在工厂里三班倒工作,为军队提供枪炮弹药,支援军人作战的还是“反对战争”的民众。为军队贡献出父亲、丈夫、兄弟、儿子的,还是民众。

    执政官曾经像开玩笑一般的说过“如果某天,查理曼某座大城市一座遍布军工厂、拥有大量军事设施、有上万军人驻扎、市民普遍支持对外扩张战争的城市遭到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击,伤亡超过十几万人或者更多。从那一刻起,不论蘑菇云之下是否真有冤魂,总会有人把这座城市包装成受害者,一座和平之城。以此来否认查理曼军队犯下的一切暴行,同时用此来攻击实施这种攻击之人的残暴。”

    这个国家,这座城市,现在倒下的还有将要倒下的,没有一条冤魂。

    如此到无药可救的世界里,那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少爷居然奢谈正义?他以为自己是谁?能力挽狂澜的英雄吗?

    别开玩笑了

    能被称之为“英雄”、“救世主”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现在也不会出现。

    “也好……就让我欣赏一下,你那可笑的幻想和肤浅的正义被击溃的悲惨模样吧。”

    凝神紧盯住高等法院,毛毛虫平淡地自言自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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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您继续坐镇此处,我会设法突破封锁返回学院,之后再向凡尔赛进军。”

    少年冷静的说着,没有赌咒发誓,也没有推托敷衍。温和沉稳的声音让人充分感受到竭尽全力的决心,几乎让人想要安下心来。

    可光靠话语是无法叫人安心的。窗外接二连三的爆炸和枪击,高等法院门口犹如高山般难以逾越的哥雷姆女仆被严峻现实煽起的不安和恐惧,轻易就能压倒些微安心的念头。

    “我清楚你的决心,但决心和现实不能混为一谈。”

    黎塞留的回答很短,语气也很沉重。

    无论这场政变最终尘埃落定时上层结构发生怎样的变化,作为一个整体的国家接下来都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如何让查理曼挺过这场风暴,延续国运,是黎塞留最大、最优先的课题。而罗兰正是解决这一课题的关键之一,他不想早早失去这张王牌。就算国家因此暂时蒙受一些损失也在所不惜,总好过整个国家从地表上完全消失。

    红衣主教换上冷彻的语气继续说到

    “我很清楚外面在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也清楚你是真的迫切想要去结束这一切,现在却不是做这种事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