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没有想到她一推就倒,反倒是吓懵了,对旁边的人说:“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护士根本不想管她:“请让一让。”她第一时间就把杨绵绵手背上的针给拔了,免得空气进去,但血液已经回流出来了,她头砸在地板上又是疼又是晕的,只觉得天旋地转。

    “让一让。”荆楚拨开围观的人群挤进去,半跪在她面前,“绵绵”

    “疼。”她捂着头,眼泪都痛出来了,“好疼。”

    护士急急忙忙去喊医生过来,荆楚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手臂稳稳当当的,就怕晃着她,距离病床几步路却走了很久,轻轻把她放下来,给她垫好枕头:“别压着伤口。”

    “要吐出来了。”她觉得胃里好一阵翻滚,想吐出来,但实际上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

    荆楚轻轻拍着她的背,拍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

    护士带了医生过来,按照医生的吩咐给她打了一针镇痛剂,她这才觉得好一点儿,半合着眼闭目养神。

    荆楚关了门,在那里小声训斥温馨的父母:“我已经说过,不要来打扰她。”

    温馨的母亲是个瘦瘦小小但很有气质的女人,她说:“你们还没有找到她,她是最后一个看见小馨的人,为什么当时只有她活着,我们家小馨”她的说话声被巨大的声音给打断了。

    杨绵绵一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热水壶,她虽然还躺在那里,但是眼睛却亮得吓人:“你是怪我没救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女儿早死了,如果我想自己跑,我都不用在这里受这个罪我拖住人让她跑,她连站都站不起来我脑袋上全是血,拼命想拉她走,她就知道哭我告诉你,我不欠你们的,滚”

    “请你们出去,不要再来打扰她了。”荆楚语气严肃,把门打开让人走。

    他的气场放在这里,温馨的父母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根本一个字都不敢废话,灰溜溜地开门走了。

    但杨绵绵的气根本平不下来,一股怒气憋在胸口撒不出来,难受得她想发疯,她很想把柜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砸碎,但却做不到,她下不了这个手,忍着眼泪把热水瓶扶起来,想捶床也下不了手,咬被子也下不了手,最后只能咬自己的手臂出气。

    荆楚吓了一跳,连忙把她的手臂从她嘴里拉出来:“干什么咬自己,都出血了。”

    杨绵绵推开他:“别烦我。”她继续狠狠一口咬在手腕上,急得所有小伙伴都要哭了。

    床说:“┳_┳...绵绵你踢我好了啊我不怕疼的”

    被子说:“┳_┳...绵绵你咬我好了,我也不疼的。”

    床单说:“┳_┳...绵绵你也可以撕我,我们都不疼,你别咬自己了。”

    荆楚硬是把她的手从嘴里拉开了,他的力气那么大,她挣脱不了,他想找点别的东西替代,但是医院的被子太脏全是细菌,他觉得不干净,而床头柜上除了杯子和热水瓶,连个果篮都没有,不然还能塞个苹果给她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