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梁山兵马来的更快的是城中的兵变。

    刘子羽今年三十四岁,按理说也算得上是年富力强,偏偏落入眼下两难的地步。

    “刘将军,我等兄弟为国而来,陛下在的时候从我军中抽调数万将士就算了,现在我们只有三千多人,为何又要抽调一千多!”

    刘子羽看到这个黑黝黝的宋团练使不禁一阵的头疼,他是万万没想到留下来的老弱病残中还有这般人物,但是看到一众军汉威逼而来的时候,他也实实在在的有些发怯。

    “宋将军,你现在不是在淮西,你是朝廷的濮州团练使,是正儿八经的官员!”刘子羽强作镇定,义正言辞的道:“你是属于四壁防御使麾下的重将,现在防御使有命,让我挑选军中精锐已作他用,是留守相公、和防御使定下的大计,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刘子羽的意思宋江明白,但宋江更明白自己这批人马已经被朝廷当做弃子仍在了这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数年经营的心血就这么被拆散啊!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宋押司又怎肯让兵马被人吃进肚中?

    一身屈辱尚未洗清,反而落得眼下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倘若自己立下一二功劳也罢了,偏偏来到东京以后被朝廷敷衍,被权贵欺压,被禁军欺辱,眼瞅着最后的兵马也被夺走,宋江终于爆发了。

    见说,宋江心一横,站出来又道:“上官明鉴,我等兄弟为国难而来,这一个个的好兄弟都是义气过人之辈,若是让我们真刀真枪的与敌人打上一场,便是身死也心甘啊!”

    说着,宋江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却熟视无睹般的继续对刘子羽倾诉,道:“上官有所不知,我等都是山野之人,只是因为忠义二字才聚在一起。如今国难当头,众多兄弟抛头颅洒热血的跟着宋江来东京勤王,偏偏如今一个敌人都没有见到,我等兄弟却已经散去十之七八,让宋江心何以堪啊!”

    宋江这一路上并没有闲着,他为了得到朝廷重视,不惜破坏自己爱民如子的名声,在路上强掳数万壮丁,这才换来了个濮州防御使的名号。可惜的是,他的兵马大部分都被达官显贵侵吞,现在身边的三千多人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我们生死相随,就是在一个地方战死,也无惧!”

    “生死相随!生死相随!”

    在张横、穆弘等人的鼓动下,三千多将士爆发出来了的极大的声音,让刘子羽脸色有些煞白。

    宋江脸色一变,无比肃穆的对着刘子羽道:“令尊的名号小可也有所耳闻,老种经略相公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下官无意为难将军,只是希望不要再拆散我等,再拆下去就没有任何战力了!另外,请上官通秉一声,下官想见一下刘大人。”

    刘大人自然指的是刘韐。

    刘子羽终于听明白了宋江所想,但是他在军中颇有威望,又有张横、穆弘等将作为臂膀,已经成了势。

    “我自会禀报,宋将军好自为之吧。”刘子羽冷哼一声,丢下来了这几句话,然后就往外走去。

    宋江使了个眼色,张横急忙闪出来一条路来。

    刘子羽顺着人流走了出去,隐隐听到后面有欢笑声,脸色愈发的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