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阿若德的是一个年老而白发苍苍的农兵,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沟壑,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粗亚麻衣服,双手捧着一个用粗亚麻布包裹的东西,阿若德认识他这是温德尔爵士的领地黑沼泽村中的农兵,被人们称为懦夫的乔多。

    “乔多,你拦住我做什么?”阿若德好奇的问道,此时这个被人们称为懦夫的乔多,神色平静没有其他农兵那样的恐惧不安,他只是捧起自己手中的物品。

    “阿若德大人,我把这个交给你,也许你用的着。”乔多将手中的物品递给阿若德,那物品长有一米左右,落在阿若德手中沉甸甸的,当阿若德好奇的打开包裹的粗亚麻布后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是十字弩,怎么会在你手上?”阿若德看着手中的这柄十字弩,弩的主体为木制,全长大概在0.6-1米之间,整个结构包括底座、挂铁、挂弦、弓、弩托、板机、弦和脚蹬这几个部分,除了弩外乔多还递给阿若德三支弩箭,弩箭比弓箭较短,箭羽使用的是皮革,乔多告诉阿若德使用弩的时候要踩住脚蹬,用手向后拉弓弦,然后将弩箭放入弩槽内,再抬起弩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这是为了报答您对我和我女儿的善意。”乔多那麻木的看着阿若德,他没有解释为何自己会拥有弩这种兵器,而阿若德此时也没有时间询问。

    “谢谢你,我会好好使用它的。”阿若德拿着弩,真诚的对乔多说道,从乔多的眼中阿若德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阿若德将弩箭插在腰间的皮革带上,将弩背在自己的身后,他本来已经绝望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面对贝伦加尔伯爵的内府骑士们也许他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如今有了这柄弩,就能够找到打败贝伦加尔伯爵的办法。

    弩是一种将弓水平地放在扳机的底座上的武器,中国早在公元前500年就已经有了威力强大的弩,而欧洲从10世纪才逐渐普及,但是据说在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在希腊曾经就已经有过弩的踪迹,弩的特点之一,就是上手容易,不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拉上弓弦后,如果放稳了再发射命中目标就可以了。

    阿若德边向前方的阵地走去,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看过的资料,弩的威力在弓箭里首屈一指,曾经有过在300米开外射穿板甲铠的记录。弩的最大飞行距离为300-350米,某种程度上是射的最远的弓。不过,可以有效命中的距离与英格兰长弓没有太大差别,而弩的威力来源于凭借手根本无法拉动的坚韧弓弦和弓体。手如果无法拉动的话,就只能使用脚蹬的方式,又或者是使用某种工具拉开弓弦。

    不过,弩也有自己的缺点,它最致命的缺点就是拉弓需要时间,无法连续发射。装一支箭需要至少1分钟,如果要是强弩的话,就要几分钟的时间,例如在英法百年战争中,为了对抗英格兰的长弓兵,法兰西人制作的从后方用齿轮透过摇柄拉开弓弦的强弩。而乔多递给阿若德这种弩,还是一种靠前段的皮革脚蹬拉开弓弦的重弩,可是对阿若德来说只要在足够的距离和时间就可以了,他需要一个能够默契配合自己的人。

    “呀~~~。”依夫握着手中的大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挥动多少此剑,面前的这个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同样是使用剑的高手,身穿锁子甲的骑士,手臂上戴着四指并拢的锁子甲手套,他头上戴着的也是笨重的樽式头盔,若不是两人身上的号衣家族纹章区分开,还真不好分辨两位都穿着锁子甲的骑士。

    “唔。”在这混战的时刻任何剑术都不可能施展开,骑士们只能是凭借着蛮力,横劈竖砍拼命压制面前的对手,在稍不注意的情况下还会因为被脚下的尸体或者杂物绊倒而踉踉跄跄,其实也没办法,戴着厚重的樽式头盔的骑士视野受限制,他们根本无法看见自己的脚下,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尽可能的弯着膝盖将重心下移。

    “乒。”依夫在面前这名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的空档,抬起自己的剑猛的从上方劈砍向骑士的头部,只听剑劈在骑士的头盔上发出巨响,依夫的对手似乎是被这一下击懵了,他拼命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要使自己保持清醒,笨重的樽式头盔救了他的性命,虽然依夫的这一剑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但是贝伦加尔伯爵的这名骑士行动迟缓了起来。

    “噗嗤。”乘着这个机会依夫上前一步,用自己强壮的胳膊夹住骑士的头部,他拔出自己腰间一柄短剑将剑尖从揭开的樽式头盔底部的缝隙处,狠命的刺了进去,鲜血一下流淌出来,从樽式头盔中传出骑士呵呵的声音,短剑的剑尖切断了他的喉咙,当依夫放开他的时候骑士跪倒在地上,双手向自己的脖子处无力的扒拉了几下,整个身体便如半截木桩般倒在地上。

    “呼,呼,呼。”依夫气喘吁吁,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头盔中又闷又热,但是四周都是敌人的骑士他不敢揭开自己的面罩透透气,要是没有笨重的樽式头盔保护,被人砍中自己的头部,或者箭矢落下击中非死即伤。

    “受死吧。”正当依夫奋战而感觉疲惫的时候,一名步行的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手持长矛刺向依夫,他选择的角度正巧是依夫背后的视线死角,樽式头盔的弊端在此时显露,如果被锐利的长矛刺中,凭借骑士的臂力在近距离内定能够刺破依夫的锁子甲,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的一声弓弦绷响。

    “啊。”依夫听见身后的惨叫声,连忙持着剑横在胸前转过身,他看见一名穿着锁子甲的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呆立当场,骑士的胸口没入一枚箭矢,箭矢的箭羽露在骑士的罩衫外,似乎还微微在颤动着,依夫立即明白过来自己差点被人在背后捅了一矛,幸亏不知道何人用弓箭杀死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救了自己的性命。

    “你没事吧,依夫。”正当依夫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阿若德推开拥挤在一起的士兵,他身上的罩衫上落着点点殷红的血液,那是在走过这一段路程中溅上的敌我双方士兵的鲜血,而阿若德的手上拿着一柄十字弓弩,依夫看见十字弓弩立即想到刚刚是阿若德救了自己。

    “你从哪里弄来的十字弩?”依夫握紧大剑将几名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逼退,他便挥舞自己的大剑便从头盔中瓮声瓮气的向阿若德说道。

    “别管这个了,依夫我有事情要你做。”阿若德躲闪着敌人的长矛,靠近依夫向他说道,趁着依夫逼退贝伦加尔伯爵的骑士,埃布尔爵士的轻步兵们一拥而上将被突破的防线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