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家兄弟面前本就属外人一个的黄权,自进入大堂就一直耷拉着脸、目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没想到我先提到了他的事。一愣之下,黄权看了刘备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黄权就咬了咬牙说到:"黄权多谢无敌侯不杀之恩!黄权、黄权谨遵主公之命。"一着急长揖一礼的黄权连称呼都弄了个乱七八糟!本来就是嘛!在这个群雄逐鹿的时代,遵循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并非是太过为难的事;只不过是被擒投诚有些尴尬而已。

    我笑着摆了摆手说到:"如此,我徐州就又多了一位将才!子敬可先领公衡将军下去略作安排,既刻前往兴霸处就任吧!"鲁肃同黄权行礼退出后,我看着周仓、关平、刘封三人说到:"商与刘皇叔等故人需细作议论。三位想来必是唯刘皇叔之马首是瞻,何不亦先略为歇息?待商与刘皇叔等相议后再寻三位说话不迟。"不明所以的三人被侍卫领下去后,堂内也就只剩下了三兄弟和我与郭嘉。为了尽可能的缓解十分尴尬的气氛,我胡扯道:"君然也太惫懒了!故人相见也不过来?去把典将军和马将军请来?"

    我一方面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另一方面也是在示威:连马超都在这里乖乖的听喝,我也不是非缺你们这几头蒜!不是为了不想让关、张二人就这么的沉沦下去,我才不费这些心思哪!刘备你也就算是弄了倆好弟兄吧!

    侍卫领命走后,我含笑向驴脸呱嗒的关羽和一脸不在乎相的张飞说到:"无关的人都出去了。剩下的也都是故人,二位也就别站着了?总站着不累吗?"

    两兄弟相互视了一眼,边落座张飞边还挪揄道:"无敌侯愈渐的圆滑矣!"也别管它是好言还是孬语,有人搭话就好办!否则,总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也太没趣儿了!暗想着的我也就笑道:"翼德将军何必嘲弄于商?世事无常、起起伏伏,本就是人生的惯常际遇。何必过于的执着而徒增烦恼?"

    张飞则在继续的发泄着心中的怨气:"无敌侯不仅愈渐圆滑,说话亦显得大有先贤的风范!不过,无敌侯年尚不及三旬。是否显得有些过于的老气横秋矣?"

    我也反唇相讥到:"翼德将军现今的词锋犀利得亦已强于丈八蛇矛矣!"张飞\'嘿嘿\'的笑了两声,自嘲的说到:"词锋犀利又能若何?还不是让无敌侯给弄到这里来干受罪?老张现在是死也死不得、活又活得难受啊!"

    话既然上了道儿,就坡下驴我还是会的:"翼德将军切勿如此言说,商与三位毕竟乃故人。非商自傲,天下又有几人能不中商的圈套?往事已矣!休再提起。如三位此时尚思驰骋疆场为我大汉建功立业也并非太难,商亦知三位乃是不愿居于人下之人,我等亦不妨以友相待。商九江事了,既思经南阳前往叩见当今圣上,禀明当今圣上商欲在明春兵进幽州。待清剿完幽州的袁本初后,商就思对塞外之蛮夷用兵矣!以报尔等肆虐我大汉疆土、残害我大汉百姓之仇。那时,三位亦可独统一军去驰骋异域。还何言受罪?"

    张飞和关羽面现亢奋之色,而刘备则目光游离。不知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张飞晃着大脑袋想了想问到:"无敌侯对幽州用兵老张无能多言。然无敌侯欲对异域远征,就不担心曹孟德在无敌侯的背后有所动作?"

    我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叹道:"翼徳将军如此之豪爽,亦不枉商以往之敬重也!翼徳将军确是诚心的为商考虑。商思想起来以往之最大失误,乃是商当初未听师友贾文和之言,在曹孟德征讨袁术之时,把曹孟德关在两淮之地一举尽歼;使曹孟德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不过,商一直容忍着曹孟德也并非惧其势强,乃是不愿缠战过久太过伤损我大汉的元气。如果在商异域远征之时其敢在商的背后下手,也就恰好给了商铲除他的理由。那也就别怪商对其不客气了!"真话、假话?先吹着唠呗!

    说了一句话就被我抢过话头的郭嘉,这时也凑趣儿道:"翼德将军还是把曹孟德看得太简单了!一直以来,曹孟德就自忖难挡我家主公的锋锐。才利用天下纷乱之际,一直秉承着\'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策略。就是此次,我等虽未接到确报,但想来其必已兵进汉中了!曹孟德就是怀着:尽量的多取实地,以达到最后能同我家主公谈判平分天下的目的。所以,幽州本就已是我家主公的囊中之物,曹孟德也就不再妄想了!如果我家主公再对异域用兵,可以不费曹孟德一兵一卒的就消耗我等的实力,曹孟德何能不乐观其成?其亦有可能派一军相助也未可知也?此就是曹孟德的明智和奸诈之处。何况,我徐州之周公瑾一直陈雄兵于南阳虎视许都,曹孟德何敢轻举妄动?尔等此次其实是亦做了曹孟德取汉中的垫脚石而不自知也!"

    让郭嘉后面的话说得弟兄三人脸色红白不定、尴尬至极。好在这时典韦的大嗓门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张三黑子!呆够了出来也不喊老典一声?今日必当罚你三大碗。"本就是彼此钦佩之人,战场上可以拼得你死我活,酒场上自然也要拼个高下了!

    随着话音,粗壮的典韦和英挺的马超联袂大步走进了大堂。接下来,虽然战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但对双方来说:本应该不太相关的两方,却恰巧打了一场有些糊涂的大仗。再纠缠过往已经没有太大的意思了!自然也就借着酒精的麻醉来发泄各自心中的亢奋和抑郁。

    也喝了不少酒的我,有些熏熏然的靠在居处的床榻边,享受着两个美丽的小妻子温柔的服侍。二女轻柔的擦拭着我燥热的脸颊,洗涮着我的大脚。触景生情、故地重游使我想起了当年轻骑九江拜寿,书房纵论时局的往事;也想起了一直以来待我如亲子的老边让,垂暮之年仍然在任劳任怨的代我坐镇江东。

    虽然表面上看边让只是在两个姬妾的服侍下在吴郡养老。其实有老人以我父执的身份给张昭和鲁肃压阵,对这些年江东的稳定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边让年节喜庆之时到徐州与老陶谦等相聚几日,也会被张昭和鲁肃给来信催了回去调节江东出现的许多杂事。其实,这也是我后来属意于华歆主理西川的一个原因。有时候年龄和威望也同样是无价之宝!

    想到这里,我有些动感情的说到:"商此次路过江东,本应该去吴郡看望一下边叔父和两位婶母。商确实有些思念边叔父了!但商已经与刘荆州约好在襄阳相会,商是没空闲去吴郡了。不如宓儿和鸾儿明日随子敬前往吴郡代商看望一下边叔父和两位婶母,宓儿和鸾儿可愿意?"

    正在蹲着娇小的身子用一双白嫩的小手精心的搓洗我一双大脚的甄宓,头也没抬的乖顺的答道:"宓儿愿意去。虽然宓儿想日日陪在大哥身边,但孝敬老辈儿也是做媳妇的本份。再说了,没有这些老辈儿给大哥的帮助,大哥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宓儿会把边叔父和两位婶母哄得乐呵呵的!"

    我随口赞道:"宓儿这个鬼机灵的能力大哥还是放心的!"

    原本就昏昏沉沉的我并没注意到,坐在我身边刚给我擦拭完脸颊的马秀鸾并没有答话,还在微合着双眼半睡半醒间。正给我洗着脚的甄宓发现了情况,借着擦拭玉手的空闲站起身,翘着脚、一双大眼睛边瞟着另一侧的马秀鸾,边伏在我的耳边悄声的说到:"大哥!你快看看鸾儿姐!咋又犯那次的毛病了?又撕起丝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