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被敲晕了的歹徒拷了回去,核查身份、问讯一类都需要时间,夕晴要陪敦贺莲去医院包扎,敦贺莲却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最终还是说服夕晴回家上药。

    把药水涂在伤口附近,看着有些狰狞的伤口,夕晴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骂道:“刚才就应该趁着他被砸晕了多踹几脚!这种变态简直活该!”

    敦贺莲见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好笑的盯着她问:“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想多踹几脚还不忘“趁着被砸晕”,一点亏都不吃。

    “谁让他一刀刺中你了?”夕晴答得理所当然,说话的时候还不满的睨他一下,眼神里透出了几丝心痛,手下却非常小心,“你当时也不说下手重点。”

    敦贺莲被这个理所当然的答案弄得一怔,反应过来心头不觉涌上些异样的感觉,便问:“你担心我?”

    谁知他刚一问完,夕晴就头都没抬,条件反射的答他:“当然!”语气很是笃定。说完了还抽空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问他干嘛问这么一句废话。

    敦贺莲于是低头一笑,不说话了。

    认识夕晴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遮掩地表达心情,还是因为担心他,敦贺莲看着夕晴认真上药包扎而滑落下肩头的发,觉得此情此景和当年在美国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也常常打架,虽说赢多输少,但多少都要挂点彩,受了伤夕晴就像这样给他上药,顺便数落他两句,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回头依然我行我素。

    也不知是被温情的气氛和回忆影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敦贺莲垂眸看着夕晴认真的表情,见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微微鼓着脸,栗棕色漂亮的长发折射着柔和的光泽,突然就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他受了蛊惑一般抬起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覆上了夕晴的发顶,掌心接触到一片柔软,敦贺莲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发。

    夕晴手上的动作立刻顿住了,她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半天没动,似乎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双眼睛因为错愕睁得大大的,却连抬眼看一看敦贺莲的表情都不敢。

    这个举动带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味道,她却又说不清楚究竟不一样在哪里,只觉得心砰砰跳快了好多,脸也热起来。

    直到柔软的触觉在反射神经上形成了感官,敦贺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心中是有些吃惊的,实在没想到怎么神差鬼使地就动手了,尤其看到夕晴愣怔的模样,更加觉得唐突。

    只是猛然停下,倒更显得尴尬,他便不动声色,索性加大力度揉乱了夕晴整整齐齐的头发,同时笑道:“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这点小伤我还没看在眼里,至于生那么大气吗?我还没发火呢。”

    旖旎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夕晴心里却不知为何没有半点放松,反倒有点空落落的,她暗骂自己莫名其妙,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把挥开了敦贺莲的手:“别摸我头,我又不是宠物!”

    敦贺莲笑笑也没有强求,顺势收回了手,彼此对于方才短暂的暧昧都避而不谈,仿佛那只是瞬间的错觉而已。

    警视厅很快查明了犯人的身份,不出夕晴所料,是同一小区的住户,在一家私人会所做健身教练,在他的公寓里,警察找到了夕晴自出道以来所有的写真、作品和海报,以及大量夕晴代言的产品。根据笔录,该男子称自己名叫平川裕之,一直以来都是夕晴的崇拜者,自打播出之后,被夕晴饰演的e深深吸引,认为理想中完美的女神就应该是角色塑造的形象,所以才按照自己的想象给夕晴寄了大量装有死物的纸箱,期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至于跟踪,他说并没有想伤害夕晴,只是想将她软禁起来,塑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而已。

    听了警员的转述,夕晴简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出来合适。

    头一天晚上被狗仔拍到的飞车照片还是上了头条,不过因为敦贺莲答应了接拍,便称因为戏中有飞车的镜头,所以想趁还没拍到那一幕时多加练习,加上经纪人和事务所的周旋,敦贺莲又一贯保有良好的银幕形象,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只是这个粉丝的事情令夕晴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