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由爱生恨的事儿自来都是屡见不鲜。

    “相思这一辈子执念的就是为了顾欢报仇,她是个聪明的,方才你怀疑的那些,她未必没有察觉,若是她疑心了宁王,甚至是朱景雩,那一定会有转机。”沈钺眼神沉定,闪烁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我会亲笔去信,寻个妥帖的人去办这件事儿。”

    “只是咱们在南越的事儿得尽早了结了。”

    叶辛夷点了点头。

    沈钺便说要去安排一下南越的事儿,既然要尽早了结,很多原本可以慢慢来的事儿都要加紧了,确实有许多要安排的。

    叶辛夷心里有些不安,直到见沈钺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而且神色也是如常,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自欺欺人地想道,他应该是没有察觉吧就算是有所怀疑,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她不说,谁能想得到永远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这么想着,好像一切当真跟往日没什么两样,可夜里叶辛夷却做了噩梦。

    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哪怕是前些日子沈钺命在旦夕时,她偶尔睡着,也从没有陷入过这样的梦魇之中。

    随着一声惊叫,她从梦中惊醒时,圆睁着双眼死死瞪着暗夜之中的低矮屋顶,胸口极速起伏着,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了做噩梦了”身边一声轻问,她愣愣转过头,撞进一双即便在暗夜之中仍然好似荡漾着星海,能够为她涤尽这世间一切罪恶与阴暗,为她照亮前路的眼睛。

    这一问,这一双眼,将她从空茫虚无的某一处拉扯了回来,她好似又活了过来,一个反身,她扑进了他怀里,手臂紧紧缠绕在他颈项上,脸深埋在他胸口,纤弱的身子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沈钺愣了愣,她在自己怀里抖着,他的心也好似被什么掐着,揪疼得厉害。

    连忙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不怕不怕哦,只是个梦而已。我在这儿呢,欢欢儿不什么都不用怕。”

    没有问她梦见了什么,没有多说一句别的,他只是紧紧抱着她汗湿颤抖的身子,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说着让她别怕。

    叶辛夷在他的怀抱和安抚中,渐渐平息下来,没一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只是一双手却是紧紧抓在他的衣襟上,他稍稍一动,就能惹得她不安地瑟缩一下。

    沈钺只得维持着那个半撑着的姿势过了半夜,直到她睡熟了,才抱着她轻轻放在枕上,低头看着她的睡容,见她哪怕在睡梦也是拢着眉心,不由叹了一声,抬手轻轻探向她眉间的褶皱,勾勒着缓缓抚平。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到底还有什么是你非要守着的秘密,连我也不能告诉的”

    那一声叹息悄悄消逸在枕畔,睡梦中的人自然不会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