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努力了一会,终究没能坐上椅子,只是双臂趴在了上面,嘴里还有点喘气。

    “这么说,今日早上,你是演了一出戏,故意给我们看的?”

    “那是当然。”

    张成陇眉头一掀,“不如此,你们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着了道呢?”

    廖青点头,“豁得出去,够狠,外侄的胖脸抽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你……”

    张成陇差点动怒,想想又躺了回去,“你不用激,老夫之前演戏是何等卖力?你又何必急于投胎?所谓一报还一报嘛,多聊聊,寒夜寂寞,黄泉路上更寂寞,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只是啊,你想后悔也迟了,若不是你苦苦相逼,寸步不让,老夫又何必出此下策?老夫原本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只是你姓杜的太能折腾了,只怕指不定哪天,老夫就被你突然扳倒了,那怎么能行?所以,你我到今天这一步,乃时也,乃命也,你到了黄泉下,须怨不得老夫。”

    廖青:“看来你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逃不过去,所以便抢先下手,致我于死地?”

    张成陇表情淡然,“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也二十有余,难道就从未做过一桩亏心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要牺牲他人的利益,那是难免的。”

    廖青:“那周小柴被诳骗参赌,是你指使的吧?”

    “呵呵。”张成陇不屑道,“没想你死到临头了,还挂念着这种事,老夫便满足你。不错!此事正是老夫指使的。那周老汉空守着良田,却不能充分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知道这里的良田有多珍贵吗?若是种上一些杜仲白芨啥的,不比那强多了?”

    廖青:“人家种那些也有道理,你说的这些不好种,也不好养活,若是死了,岂不亏大了?种苗钱都赚不回来。”媳妇是医师了,他对药材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张成陇嗤笑一声,“所以说,还是我来种嘛,免得浪费!”

    “所以你就要抢人家的。”

    廖青被他这种无耻的逻辑气得无话可说,“这些都不用说了,那你可否告知,周小柴到底是遭了谁的毒打?”

    “老爷我对亲手打人,没多大兴趣,尤其是对那种粗汉子。还是由其本人来说吧。”

    张成陇向后面望望。

    一个人闪身出来,“正是区区在下。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打的,还有包二头也动了手,谁让他死不肯给契书呢?最后没捱过,死在牢里了,怨谁?”

    “原来是你,赵捕头!”

    旁边纪师爷喝了一声,“原来你被张老头藏起来了,难怪衙门那些人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