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喝过天帝吩咐她每天必须饮用的玉露汤后,按照帝君教导的方法静心调理气息,一个大周天下來,她感觉体内的气流流转得甚是顺畅,待那股暖暖的气流在四肢百骸间溜达了几圈后,她睁开了澄澈的双眸。

    伸个懒腰,她推开琴瑟宫的大门,走到庭院内的白玉凉亭上赏花,帝君今早言道有些要事要出宫处理,她软语求恳着想和他一道外出,可帝君委婉地告诉她由于晕睡的时间太长,她内在的气血羸弱着,不能离开天宫,只能安心留在宫中静心潜修,反正今晚他便会赶回來陪她共用晚膳。

    她只能委委屈屈地点头应了,幸好帝君临出门前回过头说了一句令她倍感兴奋的话:“再多半月,你的身子也该大好了,那时我和你一道游览天域各地,可好?”

    她忙不迭地点着头,这个意外而得的家虽然富丽堂皇,可來的太过突然,她心里总是不踏实着,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回舅舅家看一看,找冰雪山庄的人问个究竟,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七年前就嫁作天君妇了......究竟这中间跳跃了一段她自己想不明白的迷糊岁月,她想把这段遗忘了的记忆重新记起,不然的话,对着那个自称是自己夫君的男子,终究是难以放松心怀。

    可帝君就是不让她出宫,理由总是一成不变的那个----身子尚未调理好,耐心多等候些时日可好?

    这段时间,帝君待她真的很好,很温柔,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陪伴在她身边,陪她说话,他常常用情深款款的眸光望着自己,喜欢抱着她,轻吻她的脸颊,可是......就此而已。

    也许是由于自己的身子还沒有完全复原的缘故吧,每天晚上,他都是抱着她,待她沉沉睡去后,便不知所踪,有一晚她在暗夜中醒來,发现偌大一个琴瑟宫,只有自己一人,帝君哪去了呢?

    可清晨当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总是看到帝君带着温暖的微笑,静静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瞬地望着她,柔声问道:“你醒了?”

    *****

    这个花园和当年一般无异,曲径回廊,繁花绿树,风过莲塘,清香满溢。

    媚儿望着池中自由游曳的彩鱼,醒來已过两月,她逐渐适应了这个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帝君常常陪伴着她在这个陌生瑰丽的宫阙里來回晃悠着,初始见到的景物似乎很陌生呢,但隔天再去转悠时,她心中就会涌起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确实是居住在这里。

    帝君经常给她讲叙着天域这数十万年历经的种种沧桑变化,他正在潜移默化着她原有的思维,使她的视野趋向更为广阔的天地,有两次他携着她上神庙去拜祭圣祖,那三位耆老皆是眼含热泪地望着他俩,激动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这样的境况,怎可能是假的呢?自己不过是天域中的一个平常女子,而他是高高在上天域至尊,如果两人真的沒有过刻骨铭心的一段过往,他何必费煞苦心,循循善导着她对天地的认知呢?

    可是为何,我偏偏忘了过往呢?媚儿有点懊恼地揉捏着眉心,我一定要把失落的那一切寻回來......那样,帝君就不必那么辛苦地将我重头**着,我心中也不会总是感觉空荡荡,不踏实。

    池中的荷花开得正艳,水下彩鱼游得欢快,她沉醉在带着清香的甜风中,心情莫名的好。

    回廊上站着两个黄衣宫女,媚儿扬手将她们唤到身边。

    乖巧伶俐的宫女立刻飘至主母身边。

    媚儿打量着眼前的宫女,她们看上去比小鹿要大着十來岁,沒有小鹿蹦蹦跳的活泼气质,却显得凝重干练,饱经世故。

    “主母,有何吩咐?”

    媚儿浅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石凳,道:“坐下吧,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