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副丢了魂又勉强找回魂来的神色,景继寒像是要看看她脚上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但只有了些微的动作就眉心微蹙,因为颈后的伤口而没能顺利起来。

    时苏看出他的动作,赶紧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脚以示没什么大事:“你别动,我没事,脚上只是几个灯盏碎片碰到了,已经包扎好了,你看,一点都不严重。”

    他没再有动作,微蹙的眉心因为看见她那副惊忧的表情而又舒展开,明明很虚弱,淡哑的嗓音却莫名的让时苏听出了几分调侃:“吓着了?”

    “……没有。”

    时苏她面上写着坚决。

    心下却其实并没有什么谱,的确是吓着了,只是不想表露出太多。

    她干脆忽然站起身去接了杯水回来,拿回来后想喂他喝,但她打开病床边的抽屉,想找一次性的勺子,没有,想找吸管,也没有,只好做罢。

    现在也不能扶他坐起来,伤口绝对不能动,躺着没法喝水。

    她只看了眼明显确实是有些口渴了的男人,想了想,举起杯子放到嘴边,在男人的目光下——

    自己喝了。

    ——不仅喝了,她还咽了。

    根本没打算换个什么不寻同常的方式去喂他。

    看见她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把本来给他接的水就这么一口气全部喝光,然后将空杯子就这么潇洒利落的往床边桌上一放。

    景继寒看她片刻,麻药醒后本能的口渴感瞬间更甚:“你这种照顾病人的方式,过于敷衍了。”

    “你这种救人的方式,也过于不要命了。”时苏说话时还提了提气。

    他没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又或者说,是审视。

    男人卧在病床上,头发难得略微的有些凌乱,目光淡看着她,却在一片墨色深邃中藏着她看不透的利刃,仿佛要破开她眼中的什么似的,漆黑又凛冽。

    时苏又坐了片刻,视线对上他。

    他对她应该是冷漠且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