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有两条官道,是在皇上登基平定内乱外敌后,苦心推进与边疆贸易时建起的。一条由京城向西,直通疆外。而另外一条在中折转,通向江南富庶之地。

    谢娇娇遇见被劫商队的地方,正是这两条道相汇之处。

    可当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说晚上再出发的沈格泽已经麻利地站起来,将她方才放在桌上的行李背在身上,一脸认真地等着自己时,谢娇娇乔装打扮后的脸上仍然掩盖不住她茫然的神色:“你为什么要走?”

    “不走等着被砍头?皇上虽说是为西域商队清查山匪,但我孤身一人,又无路引证明身份。被禁卫军查到了,岂不是当场没命?”

    沈格泽面色坦荡,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虽然我见谢公子不像是没有身份之人,可若无故卷入这事中,怕也是难以独善其身。”

    见谢娇娇仍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沈格泽轻咂一声,把衣服拉开,露出里面有些渗出血迹的纱布:“谢公子,你瞧瞧这处,还流血呢。既然你先前已经为我医治,那断没有治到一半就跑了的道理。”

    “趁此时还早,无人追来,我们早些走了后,再寻个安静地方养伤。”

    谢娇娇的视线果然就被沈格泽的伤处引了过去,她凑近看了看,更加迷惑不解。

    虽说她的医术不如宫里太医,但因为常年习武,对于这些磕磕碰碰兵器之伤,谢娇娇却是颇有把握。

    先前明明仔细检查过,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又裂开还流血了呢?

    不等谢娇娇想通缘由,再下一刻,她已经坐在了自己的马上。身后,沈格泽绑紧了行李便翻身上马,紧靠着她坐稳:“走吧,免得夜长梦多,被人追了上来。”

    谢娇娇顺着他的话应下,轻拍着马,催促它赶路。

    直到两人又来到了交叉路口处,谢娇娇才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

    是极为不对劲。谢娇娇蹙眉。

    自己帮沈格泽处理伤口,明明只是好心而为,为何沈格泽言语中的意思,竟然是要自己对他的伤口负责到底?不是说要等他的人来找他吗?

    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沈格泽要躲着皇上?他与商队到底是什么关系,连皇上都不能知道?

    官道上,前夜里的惨烈情况已经被打扫一空。只有两侧草丛中偶尔随风飘起的叶上,还能隐约看到些血迹,见证着那不太平的一晚。

    谢娇娇轻拉缰绳,停了马。

    “沈九。”她背对着沈格泽,轻声喊了他报的假名。

    沈格泽见不到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语气轻快地问道:“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