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泽也确实是伤重了。

    谢娇娇先前为他处理过的伤口,不知是不是在赶路的途中被什么重物压过,裂开后没有及时上药,等大夫拆开纱布时已经有些溃烂了。

    站在床边看着大夫粗暴给沈格泽的伤处铺上草药,又草草重新过上纱布,谢娇娇面色极为纠结。

    约是扯到了哪处,沈格泽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也不算太热的清晨,谢娇娇却分明能看见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踌躇半晌,谢娇娇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大夫,你轻着些。这伤口这么深,疼得很。”

    大夫干脆利落地用力裹紧纱布打了个结,瞟了眼一旁脸都皱到一块儿的谢娇娇,奇怪回道:“小兄弟,见你两人装扮,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再说,这也不是伤在你身上,你在这喊些个什么?”

    说罢,大夫便挥笔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了药方递给谢娇娇,嘱咐她按照药房去拿药按时给沈格泽服下,利索地收起药箱就准备离开。

    “哎,大夫——”谢娇娇抓着方子,仍然是有些不放心,扯住大夫不让他走:“可他还咳血呢,会不会有内伤?”

    大夫更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是些皮肉伤,没伤到里头,哪来的内伤。”

    见谢娇娇表情仍旧质疑,大夫不耐烦地从她手中抽回药箱带子:“听两位口音,像是京城来的吧?许是受了伤又水土不服罢了。你若不信,就再另请高明吧。”

    也不等谢娇娇再开口,大夫便走出了屋子,远远离去的身影看着颇为气愤。好一段路后,屋里的两人还能听见大夫刻意没有压低的埋怨声。

    “要不是给了不少银两,谁愿意大清早就来出诊?”

    “竟然还不信老夫的医术,笑话……”

    沈格泽忍了好一会儿,等那老大夫终于消失在两人视线中时,才低笑出声,打趣般地看向谢娇娇。

    谢娇娇满脸尴尬,听见沈格泽的笑声后,更是涨红了脸,细长双眼里闪着亮,表情分外生动:“还不是为了你的伤,改日若是还不好起来,我可要倒霉了。”

    “哦?”沈格泽正欲开口说什么,见她模样愈发气恼,生怕又将她逼急了,硬是转了口风:“那还是谢公子待在下有心,沈某感激不尽。”

    谢娇娇仍是极为尴尬,她不自然地瞥了眼沈格泽。沈格泽只是微微笑着看向谢娇娇,眼里满是温柔包容之意,丝毫不提自己的伤势。

    谢娇娇被他这一眼看得更加羞臊,热气直冲脸上。厚重伪装下,她只觉自己的脸已经滚烫,怕是妆容都遮掩不住。

    气氛好像变得又有些不一样。

    觉察到这一点,谢娇娇决定趁事情没有变得更加脱离掌控,立刻抢先开口:“既然大夫说你没事,我就拿了药方去为你抓药来熬。晚些时候,我让店小二给你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