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h市第一人民医院。

    朵夏穿着一身带血的手术服,托着发软的双腿,顶着快冒烟的嗓子和正喝空城计的肚子从刚灭灯的第一手术室走了出来。

    后面紧跟着走出来的是心脏外科的枊主任,还有几个助理医师和护士,枊主任相当慈爱地拍拍朵夏的肩膀,赞许道,“小朵,辛苦了,这台手术你表现的非常完美,以后的心脏移植手术,我完全放心让你主刀了。”

    朵夏白净如瓷而略显疲惫的脸庞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谢主任,不过,我还是喜欢跟你混。”

    枊主任听了朵夏的话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小朵,难得你年纪轻轻有了这么好的成绩却不骄不燥,好好干,前途无量。”

    朵夏笑而不语。

    来到办公室,安抚好了自己的嗓子和肚子,又休息了一刻钟,朵夏去更衣室换了衣服,然后径直去取车回家。

    初夏的夜微凉,朵夏打开了车窗让带着点点寒意的风肆无忌惮的吹打着她的脸,夜半三更的大马路上只有曲指可数的人影和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

    这条路她太熟悉了,从二十二岁到现在,四年的时间她无数次地重复着这条路,甚至已经数清楚了从医院到她家里的这段半个小时的车程的路上有多少盏路灯,多少棵绿化树。

    没来由的,朵夏踩了脚油门,车速加到了一百二十码,迎着耳侧呼啦啦的凉风,身体里的倦意顿时全消。

    朵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全神贯注地朝她住的地方开去。

    进入下一个路口正转弯的时候,朵夏发现前面的路灯居然不亮了,前面几百米的距离一片漆黑,但出于对路况的熟悉和自己车技的自信,朵夏并没有减速。

    倏地,从马路中间的绿化从中飘出一个人影,那人影离她的车就一两秒的距离。

    朵夏的心脏一下子飙到了嗓子眼,立刻踩下了刹车,同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接可能发生了的事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朵夏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手脚也开始冒冷汗。

    她控制住自己有些发软的双腿,扶着车门着下了车。

    直觉告诉她,她的车应该没有撞到人,要不然,不可能除了风声,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对,她一定没有撞到人。

    但是,当她看到地上的一摊血迹和躺在血迹当中的身形修长的男人时,朵夏打了个冷战,瞬间就感觉到了透心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