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日,宫内所生风波便有消息传出,京中一时哗然。

    眼看着大魏与南越两国和谈,嫣然公主不日便要入宫。这个节骨眼上,独孤霆却一道圣旨将兰漪宫“赐住”了。这般举动,无疑是在向天下人传达着一个信息。

    对于南越的告降,皇帝犹然不满!

    这可愁坏了苏荷衣的父亲苏正卿,苏御史频频遣人送信进宫,一边痛骂苏荷衣“荒唐愚蠢”“糊涂东西”,一边又谆谆嘱咐“乌梅黄岑治烫伤尤佳”。

    苏荷衣一一收了,但拒不回复。

    苏正卿对儿女仿佛从来只有苛责,但是她生死之间走过一遭,越发体会到这苛责的背后也是爱。他自身深陷宦海浮沉,但却希望唯一女儿能顺利走出宫门,嫁与平常人家做美满夫妻,能够带着儿孙承欢膝下。

    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苏荷衣都注定做不到了。只一次,她只想尽全力守护住家中父母幼弟,能够美满幸福。

    采萍看着她折好了信纸收进匣子,讶然道:“你不回复吗?”

    “多谢你冒险传递,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复。”

    苏荷衣拢了拢鬓边叹息,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抬手拭去唇边的药汁。

    采萍伸手查看着她手上还未愈的伤处,心疼地直皱眉。

    “你向来聪明伶俐,究竟为什么要说那般愚蠢的要求!现在惹恼了圣上,眼看着再也出不去了!不但出不去,还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主和的大人们嫌你占了南越公主的位置,不知道多恨你呢。”

    “恨就恨吧。”

    想起前世全家的惨烈下场,苏荷衣心头微冷,道:“夏嫣然又如何?我就是要留在这宫里和她争!”

    “你说什么?”

    采萍惊了一跳。在她看来,苏荷衣一直都是沉默寡言,胆小怕事,唯一愿望便是混足了三年早日出宫,今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我也只和你说。那夏嫣然别有用心,哪里是来和亲的?恐怕南越借此拖延时间,麻痹圣上,谋划着反戈一击也未可知!”

    苏荷衣反手握住采萍,“父亲如今一味上书言和,说民生凋敝打不起了,这番论调本就惹圣上厌烦。假如两国再次开战,苏家上下几十口人,岂不一样要完?”

    采萍有些懵懂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