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道,柯总,你出身在林樟村,村里历来练武的人多,我考虑成立林樟村武术协会,以统一与约束练武人,团结所有练武的人。再就是发扬林樟村的武术。

    柯在强一听这个建议,竟然拉下脸来,默默的吸着烟。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独孤兰在心里不勉思索着,这到底是为什么,让柯在强这么个神情哟?本来还打算讲起这个设想,如果他支持,就让他捐点钱办协会的,这下倒好,可能连组织起来都难了。

    毕竟柯在强见过世面的人,他在拉下脸,沉默过后,对独孤兰轻轻的道,我看这事就算了,没这个必要。你是外地来的,不了解以前的历史,村里以前的历史复杂得很啊。

    独孤兰认定的事,就是不甘放弃,小心的问道,柯总能否讲出点过去历史听听?

    坐在一边的沈主任这时猛咳,不知道是被烟薰到了还是提醒独孤兰,别再緾住这个话题上了。

    柯在强又是长长的沉默,在长叹一声后,慢慢的讲起以前村里的事,也是他家的事。

    他的爷爷本是村里的贫穷人家,老人家一直为生计,天天从山里跑山货出来,赚几块钱维持全家生计。但是老实人、穷人,到处都是受气的,还时不时在路上让人抢,让人被打。爷爷气不过,决定把我父亲送去村里学武。

    当时我父亲正是二十出头,已结婚生子了。村里的武馆找了村里几家,都没能如愿。一侧看不起我们这贫穷人家,二侧认为我父亲年纪大了,不愿意收他为徙。但是我爷爷和父亲决定了的事,没能实现总是放不下。从此以后,我父亲在劳累一天后,总在半夜里,偷偷的跑到武馆后面,爬上围墙,认认真真的看上几眼,然后回家,照着看到的动作,就在家里偷偷的比划。但是武馆多家,他们的练武时间也不统一,所以父亲只能东看看,西看看,结果学的武术是四不像。这种没人指导的武术,其实就是花架子,根本就不实用的。

    等到有一天夜里,我父亲再偷偷去看人家练武时,被人家抓到了。这一抓一吵,全村都起来看热闹,其他武馆的人也过来看。结果这一言那一语的,一说起来,有多人早就发现我父亲偷偷看他们练武,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对我父亲扭打起来,我父亲只得运用起学到的一点武术,来为自己解围,动作一出,让他们看到了熟识的动作,认出了偷学他们的武术,于是众围着的人扭打起我父亲来就再也没有分寸了。他们人多势众,父亲双手难敌众人,被打得站不起来。

    当最后众人的气消下来时,我父亲已是没法自己走回家了。在爷爷与母亲的抬与背下,才回到家里。

    父亲在家里躺了几月,最后还是去世了。在临走时,母亲问他到底是谁那么狠,把他打成这样的。我父亲却一脸茫然,当时那么多人围着推搡,真分辨不出谁下的狠手。

    家里的支柱一倒下,家庭生活更加困难。我只能早早出来讨生活。柯在强讲到这里,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

    独孤兰也听得叹息不已。在喝下一杯茶后,对柯在强道,要痛恨,只能痛恨那个混乱的黑暗社会,那时的民国政府,根本就是没管理的社会,只知道收取钱财,争权夺利。对于村一级的管理,更是由村霸、乡绅把持。以势力欺压贫苦人,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说到这里,独孤兰停下偷偷观察一下柯在强,看他心情已基本平静下来,于是接着道,而现在村里却不同了,办武馆的其实也不成武馆,只有每年春节、庙会时年青人回村,就请老一辈的指导几下子。平常都不见有练武的。像这样子发展下去,再过几年林樟村的武术就没人传承了。另外,听村里的老人讲,村里的各家武馆的武术,其实是传自一个和尚的,也就是说,全村的武术是同一个祖师爷的。还有就是虽然前辈没能如愿学成了武术,也发生了惨剧,这应该是社会制度和武术的组织制度问题,我今天提出这个设想,就是在现在好的社会机制下,再用协会的形式,加以再规范,断绝可能再发生不愉快的事。

    沈主任可能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递给柯在强一支烟后道,柯总家大业大,看这套金丝楠木沙发,应该在几十万吧。还有摆在前面的玉象,少说也有几十万的吧。

    柯在强一听反而笑起来道,沈主任见笑了,这金丝楠木就值点钱,前面的玉象,是天西玉材质,那就值不了几块钱的了。

    在临别时,柯在强对独孤兰道,难得你一个外地人,对我们村有这份心,总是考虑着改变村民们的生活、思想水平。我作为林樟村人,应该多作贡献,多我学习。

    听到这临别的话,独孤兰认为以后还是“有戏”的,好好发展林樟村,在他柯在强等的乡贤支持下,必将更上一层楼。

    几天的考察中,独孤兰挤时间见了林樟村在外乡贤,也按安排参观了特区的一些大企业,还在大学礼堂里,听了大师们的讲课。

    在大学礼堂里,专家们声色俱茂的讲起了理论课,有《县域经济建议》、《区块链的经济导向》等等高大上的论叙。听起来总是理论一套套的,也总感觉会起作用的,但最终还是得回到乡村去,细细品味其中的适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