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抱着琴站起来,看了看和尚手中的图纸,眉目晴朗如玉:“用的是‘菩提化莲’的典故。”

    和尚面露微笑:“施主聪慧。”

    白衣少年入室放好琴,与和尚出去了。灵沅从树上下来,看着高墙上湛蓝的天空出神。原来白衣少年是寺中请来的画师啊,怪不得她从未见过。

    香草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姑娘,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灵沅回头看了一眼高墙,提了几次脚,才步履沉重地回了府。

    丞相府里一片风平浪静,谁都不知道姑娘曾经出去过,灵沅把粗布衣裳换了,执着百花穿蝶的团扇在花园里纳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姑娘,老爷有请。”

    灵沅懒洋洋地穿上宝相花缀明珠的缎鞋,一步一挪地来到父亲的书房,曾礼瞟了一眼女儿:“转年你就十六了,父亲打算把你许给温小将军,温小将军年少有为,英俊神武,堪为良配。”

    温醇此人,灵沅是记得的,长得高大英俊,眼睛富有神采,就是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含着一股势在必得的霸道之气,她不喜欢。

    “我不想嫁。”灵沅回答得很简短。

    “每次和你说一户人家,你都说不想嫁,真真是眼高于顶,难道你还想入宫为妃不成!”

    “父亲不要乱说,皇上都六十多了。”

    曾礼自觉失言,咳了咳:“总之,你好好想一想,如今衡国屡次攻打我周国,温小将军天生将才,必定会步步高升,你选他,断不会错。”

    灵沅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嫁。”

    曾礼气得想摔杯子,幸好有丫头来说小公子醒了,吱吱呀呀说话呢,曾礼一腔怒火都化成水,匆匆去看儿子了。

    灵沅撇撇嘴,继续回花园纳凉去了。

    曾夫人一面看丈夫逗弄孩子,一面问:“怎么样,沅儿同意了么?”

    曾礼皱眉:“她来来回回都是一句话,不想嫁。”

    曾夫人发愁:“那怎么办,温府那边催了好几回了,温老夫人病重,急着看孙儿成亲呢。”

    曾礼目光一沉:“应了就是,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