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看着刘老伯,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怎么会饿晕了?

    “大伯,您是丁溪人吧?”张阳问道。

    “是啊。”

    “前段时间我运盐路过丁溪,看到周围庄稼长得不错,您怎么会流落到此处?”

    “唉,”这句话提起了刘老伯的伤心事:“是啊,前年的旱灾都熬过来了,没想到,今年丰收了,反而不如往年。”

    “怎么回事?丰收了,还饿晕了?”一个声音问道。

    张阳扭头,是汤和进来了,在后面插嘴问道。

    自己的三个弟弟,也都围在一旁。

    “我们整个丁溪的大部分土地,都是兴化城里的刘子仁老爷的,老汉我租了刘老爷家三亩地,都是薄田,今年丰收了,一亩地也不到四石粮食的收成,要是好点的,大概能有五石的收成,可是这个刘老爷看到今年收成好,就要加租,要把去年和前年的租一起收回来,本来我租的田,每亩两石租,今年涨成了四石,我们想求个情,缓一缓,明年再交,可是刘老爷带着家丁,进屋就抢,把家里的粮食都搬空了。”

    “这个杀千刀的地主!”汤和骂道。要不是土地都被地主强行低价买去了,再高价转租给农户,导致佃农无法生活,这个社会怎么会如此动荡不堪?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自己怎么会去参加红巾军?

    “先喝粥。”刘若寒接着把粥递到大伯的嘴前。

    说到这里,刘同雨喝粥也没有一点生气,情绪很是低落。

    “那村子里面的人呢?”张阳问道,家里的粮食被刘子仁抢走了,佃农们怎么办?

    “少部分家中还有余粮的,还留在家中,没有粮的,又不甘心在家饿死,就出来了,有的投奔亲戚家,有的四处乞讨,有的跑去参加红巾军了。”刘同雨缓缓说道,自己也是打算来投奔刘同雪家的,来到村子才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幸去世,只留下一个侄女。

    凭自己的老脸,也不好意思来蹭饭吃了,只好再走回去,没想到,刚出村子,就饿晕在路边了。

    “那刘子仁收走的粮食呢?”张阳问道。

    “都装船上了,准备走水路运回兴化城。”刘同雨说道。走出村子的时候,他看到刘子仁指挥着家丁,将抢来的粮食搬上船,那一船的粮食,足足几百石,只要分一小点粮食下来,大家省着吃,还是能够坚持到新粮下来的。后面还跟着一条空船,可能是还要到别的村子去收租。

    “老伯,你先喝点粥,放心吧,既然来到这里,就先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好了。”张阳安慰道,然后给几个弟弟使了个眼色,大家跟着鱼贯而出。

    “哥……”熟悉张阳性格的几个弟弟,知道张阳已经动了杀机。

    张阳看了眼大家,发现汤和也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