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被夸的心花怒放,又介绍了金华运来的火腿,佛跳墙,荷包里脊烧鹿筋……方俞可谓是应接不暇。

    这头岳母巴不得让他把菜都尝吃个遍,那头岳父也不甘示弱,左一杯琼华汁,右一杯岁寒堂,那酒杯做的跟饭碗似的,几杯下肚也实在消受不起。

    乔家做茶叶生意,也做酒酿生意,乔信年可谓是酒里泡大的,方俞自认有些酒量,但在老丈人面前也有些班门弄斧了。

    到六七分时,方俞便自觉道:“岳父海量,小婿酒量实在不行。”

    乔信年起初原本也只是倒杯酒给方俞意思一下,没想到这书生竟然还颇能喝,顿时就把他给喝高兴了,这酒官司打起来也不是说撤就能撤的:“欸,男人怎能轻易说不行。若是真醉了便在这头宿下,左右明日也不必去书院。”

    方俞抽了抽嘴角,又干了一杯后,机智抓住身旁的救命稻草:“鹤枝可想吃虾?今日的虾肥美硕大,肉质清甜,我给你剥点可好?”

    乔鹤枝有些受宠若惊,见着方俞还真夹了两只虾到盘子里细心剥了起来,脸上浮起了薄红:“一只便够了。”

    乔母见状,笑眯着眼睛:“我们家鹤枝最是爱吃虾了,姑爷当真是好细心。”

    乔父想再递酒上去,被乔母一个瞪眼给瞪了回去。

    乔南嘉在一旁见着一家人其乐融融,也未有个人招呼她一声,自己倒像是多余来蹭饭的一般,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做什么戏,像是别人不知你们夫妻二人实际不合一般。

    草吃了几口菜她便告辞下了桌,出门后对着贴身奴婢骂骂咧咧道:“那方俞到底是穷酸农户出身,就跟没吃过好酒好菜一般,瞧那模样,真是惹人笑话,偏生伯父伯母还宝贝的跟个什么一般,不就是个工籍读书人嘛,且再等半年,我也便入了士籍。”

    “不过这次还真白带了些丝绸珠子来,本想来瞧瞧乔鹤枝那可怜样,倒是还叫他占了上风去,气死我了。明日一早便回东升城去。”

    方俞出暖厅是整个的吃饱喝足了,离了饭桌也还在和乔鹤枝讨论今日的菜。

    丰盛的晚宴佳肴诸多,肚子却只有一个,实乃遗憾,乔鹤枝还安慰了一番,说是回去一道道再做于他吃,心中才安妥了下来。

    两人原是准备打道回府的,但乔父乔母舍不得儿子,乔鹤枝也对父母颇为眷恋,方俞想着也难得回来一趟,留宿一晚也没什么,就让下人带个信儿回去。

    他方才让雪竹回家报信,就见乔鹤枝施施然到了他跟前,为难道:“母亲让你同我一屋宿着,就不安排厢房了。”

    “无妨,便听岳母的安排罢。”左右就是在软榻上将就一晚,而且乔家的条件那么好,软塌定然比他们家的还要舒坦,他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走走消消食便回屋。”

    乔鹤枝十分感激的看着方俞:“今日爹娘都高兴,等回去了除却今日的菜,我还给主君做樱桃肉。”

    方俞道:“爹娘高兴,那你可高兴?”

    “我?”乔鹤枝敛眉,笑的十分温和:“爹娘高兴,我自也高兴。”